如果不能赶在天黑之前下到山脚,许山海一行人,今晚就势必要在山里待上一夜。
毕竟夜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中,继续下山十分危险。
只要稍微不留神,要么脚下打滑,滚落山间,要么就失去方向,在山中绕圈子。
韦阿昌应声离开之后,许山海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衣裳成了布条是小事,裸露在外的身体,伤痕累累。这些伤痕,要么是擦伤,要么是被树枝划伤,膝盖和大腿上,更是有几大块淤青,那是无数次摔倒之后留下的痕迹。
再看散开在周围的那些土兵们,身上都有不程度的小伤痕,可是,他们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那些伤痕根本不存在。
没多久,身后响起了韦阿昌的声音:“小先生,我看过了,没有一两个时辰,我们到不了山底。”
头顶遮天蔽日的树枝和树叶,啥都看不到,许山海还是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看,问道:“如果我们动作快一点呢?”
韦阿昌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答道:“也不行,再有半个时辰,林子里啥都看不清了。”
这一两个月,韦阿昌几乎是天天带着土兵们在山中操练,对这一片山中的情况已经十分熟悉。
许山海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他本以为,天黑前能下到山脚,趁着夜色的掩护,快速通过山下的马家庄子。然后再往前走上十里八里地,在官道旁的荒山中隐藏起来,待天明之后,便可伺机袭击官道上,官军的运粮队。
由于,官军把通向营寨的山谷入口给堵了,现在谁也不知道,山谷外的马家庄子,官军有没有安排守卫,所以,白天大摇大摆的从马家庄子前通过,那个险,许山海不想冒。
想了好一会儿,许山海只能点头同意韦阿昌的说法。
冒着危险连夜下山,万一出点意外,那后果绝不是许山海想要的。带出来的土兵,总共才三十五人,上午已经意外折损了一人,如果再折损几个人手,袭扰官军运粮队的计划就要泡汤。
韦阿昌的一声令下,原本都坐着休息的土兵们,立刻起身,四散离开。
其中的一部分人取下了背着的木弓、长矛,钻进了林中。另外一部人,则是抽出开山刀,四下搜寻,他们要找合适生篝火的枯枝、柴草。
还有几个土兵,在离溪流不远处,选了一块被大岩石遮挡住,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开始清理,准备宿营的地方。
不多时,地面清理干净,中间还挖了一个浅浅的土坑,一阵浓烟过后,篝火燃了起来。
由于有大岩石的遮挡,燃起的篝火,从山外看过来,几乎发现不了。
隔了一会儿,几个拿着木弓、长矛的土兵回来了,他们手中拎着刚打到的野鸡、竹鼠,令许山海吃惊的是,其中一人,肩上还扛着一只被射杀的猴子。
还没等这些土兵在溪流中把猎物清洗完毕,又有三四个土兵从林子中走了出来,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许山海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那几个土兵合力抬着一条死了的的大蟒蛇!
清洗干净的猎物,被树枝穿着,架在了篝火上,慢慢的烤着,那条大蟒蛇,扒皮、剖肚之后,被剁成了好几截,一并架了起来。
就在众人围坐火堆旁,等着猎物慢慢被烤熟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一阵响动,四五个土兵,从林子中钻了出来。
待几人走近之后,众人才发现,他们居然架着一个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