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该稍微悠着点啊,铃木!”唐泽贵将有点担忧好兄弟的精神状况,不过他自己现在也有一堆事务要处理,没空去顾及铃木那边的情况。
“放心放心,我是不会倒下的!”
铃木悠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学校,径直去了春日部老师的教学地点。
“那么,继续今天的教学吧。”春日部老师双手抱臂,目光严厉:
“你今天直到晚上九点之前都要在我这里练习,如果我要给其他学生上课,你就去用隔壁房间的钢琴练习,不准偷懒听到没?!”
“哦斯!不成功便成仁!”铃木悠仁大吼一声,再次投入到钢琴训练中。
练钢琴的日子对铃木悠仁来说转瞬即逝。
明明以前他最讨厌的就是练钢琴,每次坐在琴椅上都会有种度秒如年的折磨感。可他现在却只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一点,而他又能领悟得更快一点。
照理来说,想要学好一门乐器需要先打好基础的,稳扎稳打循序渐进,就像是造房子需要先打地基一样。
然而为了让铃木悠仁在两周内从零开始到达登台表演的水平,春日部老师必须舍弃了这种传统教学方式,转而用那些歪门邪道、急功近利的速成法来教学。
“你已经没有时间去打地基了,所以我只能逼迫你直接开始造空中楼阁。”春日部老师给出了最后的警告:
“接下来,我会用完全错误的方法来教你。要是同行们看到我这么教你,肯定会把我骂到臭水沟里吧但是哪怕彻底毁了你的钢琴天赋,我也会不择手段地让你达到目的。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有这样的觉悟吗?”
“春日部老师,我说过这是我唯一一次重新拾起钢琴。”铃木悠仁苦笑一声,看了看缠满绷带和创口贴却还是在隐隐发痛的十根手指:
“反正我的天赋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吧~所以无论是造空中楼阁还是垃圾场,就让它最后再烧一次好了,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臭小子那几个小姑娘真的值得让你这么拼命吗?”春日部困惑地皱皱眉头,又无奈叹气:“是因为在她们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最希望成为的样子?”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春日部老师~”铃木悠仁勾起嘴角:
“放心吧老师,我没有怨言,请继续吧。”
春日部老师先是让铃木悠仁花几天时间重温了几首以前学过的乐曲,重新唤起他小时候的钢琴记忆。
随后,他便跳过基础部分的教学,立即开始教导铃木悠仁几个高难度的演奏级技巧。
照理来说,这种技巧是不该让铃木悠仁在新手期学习的,强行学习只会让他养成错误的演奏习惯,甚至会让他连弹琴的手势都变得畸形扭曲。
就像是将房子的地基造歪了一样,从一开始就错了,即便以后再往上盖房子也只会一错再错。
但是师徒双方都对此心照不宣,春日部淳平违背了身为老师的尊严,铃木悠仁也在杀死自己仅剩的才能,他们只为了达到一个目标——一个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目标而努力着。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铃木悠仁每天放学后都要在春日部老师的补习班练到晚上九点才回家,在学校里则会趁着上课时间偷偷自学春日部老师借给他的乐理学习笔记,手指上的绷带和创口贴日日更换,黑眼圈也因为疲惫而逐渐浮现出来。
好在他平时就是学渣,就算上课偷看杂书也没有老师来管。而且他的父母也早就放弃他了,就算每天晚上九点才回家也不过问,只当他是出去和狐朋狗友厮混了。
反倒是唐泽贵将不止一次对他的身心状况表达了担忧,还叫九州诚一起来劝他。
然而九州诚来看了一眼后,却说“铃木同学这是下定决心要做某事的眼神”,没有劝阻他的意思,反倒鼓励他继续努力,这让铃木悠仁备受鼓舞。
另外,泽原花奈美也来找过他一次。本来她好像是要对铃木悠仁说些什么,但是看见他手指缠满的绷带和创口贴后就只是满脸歉意地鞠个躬,说了句“我们会等铃木同学的”便转身离开了。
“距离文化祭还有七天”
“六天.五天”
“四天.快点,再快点!该死,为什么还是弹不出这一段!”
尽管春日部老师已经在用邪道速成法来教他了,但是对于铃木悠仁来说依旧时间紧凑,必须分秒必争、不顾一切地学习。
按照春日部老师的说法,也就是因为铃木悠仁的钢琴天赋还不错,否则就算用邪道速成法也来不及。
“别急,铃木。”春日部老师站在一旁,双手抱臂冷言道:
“这段间奏是你要表演的三首歌里最难的部分,所以才放在最后解决。冷静下来,深呼吸,先在脑袋里想好我教过你的指法技巧,然后慢慢弹出来。”
“我我再尝试一次!”铃木悠仁咬紧牙关,捏了捏因为过度练习而几乎快要失去知觉的手指:
“冷静,铃木悠仁,要冷静这段要这么弹”
铃木悠仁闭上眼,这些天学习的钢琴技巧逐渐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在脑海中。
可恶,脑子好累.手也好累已经快没办法思考了
铃木悠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去思考和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