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林丛第一次来到山脚下的镇子。之前他总是听木照说这里如何繁华，说有机会一定带他下山去玩。

但那时候他自己还被方渡禁足呢，自身都难保，还总惦记拐带别人出去。被方渡拍了两回后脑勺，人就老实了。

方渡不打算带着他们走远，正好山里缺了东西，要到山下去采买。

木照林丛二人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主要是木照在啰嗦，他一向废话多。

方渡手中捏着所有必需物品的单子，一样一样买齐。三人买好东西，还去吃了镇子上最好吃的云吞面。

这会儿太阳快下山了，三人打算回到山里。

此时街上的人少了很多，摊主们都打算收摊子了。三人手里都抱着一大堆东西，木照那张嘴除了吃饭就没停过，这会儿还在和林丛说话。

两人的对话简直不着边际，方渡听了一两句，就皱眉不愿听了。

在他们回去的路上，有人在路边支了个摊子，写着摆卦算命。

方渡偶然间瞥了一眼。那守着摊子的，是个花白胡须的老道。明明是出来赚钱，却在呼呼大睡，鼾声大得隔着几里地都能听见。

木照也注意到了他，好奇地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后，凑到方渡身边。

“先生，你看那个人——”

然而，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原本昏睡的老道突然打了个短促而响亮的喷嚏，这动静太大了，把两个年轻人震得一跳。

老道士胡乱揉了揉鼻子，睁开眼睛，恰好看见经过他们面前的三人。

他虽然打扮得邋遢，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睛，一个箭步冲过来，拦在木照林丛面前。

少年们惊骇地望着他，方渡默默上前两步，把人护在身后。

被挡住了，老道还在勾着脖子看那两个少年，神情是震惊中带着几分猥琐。

方渡有点受不了，不想跟这种人废话，带着两人要走。

结果这会儿老道士突然把目光锁定了他，更是目瞪口呆惊为天人，甚至情不自禁地去抓他的手。

“这位仙人……”

“……”

方渡向旁边退了一步，让他抓了个空。木照一看这情况，反过来护在方渡身前。

“老道士，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老道的眼珠几乎要黏在方渡身上。这会儿他的注意力又被木照夺走。他的目光在木照和安静的林丛之间来回看，再回到方渡身上。

他突然大喊一句——

“你、你们两个，一个害一个，必害其一啊！”

“你说什么？”

木照反应快，最先质问老道，说话的声音已经带着怒火。

“你这糊涂道士，在说什么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