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看着谢毓晚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毛,但是看着她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只想快点办完差事退走,然后赶紧上前焚香点蜡、连连参拜,“静悔师傅,元医官,老身告辞。”
谢毓晚的怒火一触即发,双眼憎恨地看着他道:“你有什么资格来我爷爷灵前。”
她的徒弟以前是个多么开朗的人,如今却是这样,他们这些人自以为没错,却罪孽深重,“晚儿,我与你爷爷的恩怨是我们的事,但我有愧于你,今日我前来是希望你……”
久春递上手中的匕首,“手刃仇人,再重新审视袁贺秋要做的事情对天下只是一场灾祸。”
谢毓晚觉得讽刺,当年费心挑起战争的人,如今竟要以身入局,劝人回头,“真以为自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吗?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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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抄起匕首对准了昔日恩师,久春双手合十、闭上双眼,等待着解脱。
可匕首还是悬停在他面前,她看着这张脸,恨自己为什么下不了手,“晚儿,我这一生注定永坠阿鼻地狱。你心底良善,师傅只是怕你被蒙蔽双眼,日后困于心魔。”
谢毓晚扔掉手中匕首,“你们什么都做了,不择手段,现在却只说着无用的后悔,如今我站到相同境地,却要被你们处处反驳,我心存良善就活该悲惨,就得无怨无悔承受这一切吗?”
久春久久无言,谢毓晚所遭遇的背叛,被积累的仇恨,有他种的因,她变成如今这样,他是凶手之一。
谢毓晚也不知道她在质问眼前人还是在质问她的命运,她出生就有荣华富贵,可荣华富贵之下是寒冰,她不明白为什么求而不得的总是她。
刀被扔下插入土地中,“今日不能报家仇是我无能,但是我要什么什么谁也阻挡不了。你我早已恩断义绝,你不是我师傅,也轮不到你来指点我的路。”
眼前人恨他,他渡不了,唯有自己心中悲戚,“阿弥陀佛。”
事已至此,他们之间再无话可说,“日后不许再出现在我爷爷墓前碍他的眼,否则我连庙一起给你铲平。”
谢毓晚恨自己不能动手,决绝离去,久春唯有无数声叹息和祈祷遥送,他们伤害的无辜人,又像他们一样提起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