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见下人将书桌收拾干净离开,才深深地叹了口气,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坐回到桌子上。
五娘定亲不过半年,还不曾到大婚之日,新郎却撑不住病逝了。
一时间满城风雨,五娘借机以贞女立誓,愿入府为丈夫守节。
两家商议过后,按照原定婚期,完成这场冥婚。
婚后,五娘过得甚是自在,她以二少夫人的名誉,生活在夫家,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外,她每日要给夫君上炷香,念上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的佛经,其余的时间便遂了她自己。
她嫁妆丰厚,亦无子女,婆母心疼她为子守节,姑嫂顾忌她贞女身份,日子过得竟比往日在娘家时还要自在许多。
这般既无妻妾争斗,亦无家庭纷争,更无婆母矛盾,且日常夫家因顾忌贞女之名不曾有过欺辱之心的生活实在让她的小姑子艳羡。
书写到这里,柳姻所想写的也终于暴露出来,而一切真相皆在五娘和小姑子的谈话中。
原来五娘父母当初给她找了个家庭殷实,且对方公子品行端庄,家里亦不在乎五娘身体不佳,可谓是天赐姻缘。
只五娘是百般不愿,她对父母说道:“姊以遇人不淑,贻父母忧。倘女亦然,不重有忧乎?且女弱,亦不任中馈事。勾或遁迹空门,是废大伦,诚不可也。若女萝乔木,得托清门,无废大伦而克成素志,父母何病焉?”
这话说的即是直白,却直击父母内心,长女已经遇人不淑,他夫妇二人为此日日担忧,若是疼爱的幼女亦是如此,岂不是心疼死他们。
只是他们担心幼女到底遇人不淑,引狼入室。
但经过子女们的劝说,他们到底自持自身乃是当地百年世家,本就有为幼女撑腰的本钱,才应下才是。
恰逢此时有一公子病重,由中人相牵,二人一拍即合,同家人商议后,才定下这般婚约。
将此事同小姑子一一告知后,小姑子果真心动,将此事与父母一谈。
谁家父母不曾心疼子女?
这夫家公婆亦是如此,听到小女儿的百般请求,亦是心动。
数年后,五娘与小姑子看似毗邻而居,内院却如一家,姑嫂二人至于白首。
张家主看着书的结尾,手都有些抖。
如果说,之前柳姻的书,虽会宣传女子能力,却也不曾直言过,只上一本《女娘军》而已,即便如此,《女娘军》也在百姓中引发不少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