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真离开了百剑峰,此时走在天门山间,感觉很是奇妙。
本该安静幽深的山林,不一定何时就会在远处某座山后放出一朵绚烂的烟花,彩光照亮夜空的那一瞬,你若抬头细看便会发现天上的云层被撕成了一道道白线。
那烟花是斗法的余波,那云层是修士高速飞行的痕迹。
于是让人感觉更加奇妙,这天门山如举行烟火大会般热闹,但又一切似乎都与你无关。
唐真心态的抽离并不难理解,就如他在灵溪洞底与魏成说过那样,他的立场其实就是没有立场。
不论是许行还是白玉蟾与他都没有私交,而玉蟾宫和天门二十八峰作为整体更是轮不到他来管。
革新与守旧、成圣与立派这种大命题是无法论是非的,只能谈立场。
新派说是为了天门山以及南洲变革,可他们联合魔修,联合外人,与叛变何异?变革了就会变好?
至于旧派说是为了维护传统,但不论普陀山还是玉女峰守旧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是既得利益方,如此反倒显得新派是一群理想主义者。
就算你能论证出哪一方胜利南洲修行能变得不苦,可修行文化的复苏必然会附带魔修数量的增加,到时魔乱发生的次数和烈度都会提升,还要考虑修士斗法、宗门倾轧等等。
南洲修士不苦了,南洲的凡人呢?
如此剧变之下,外人可以浑水摸鱼,可以为别人张目,但还请不要大喊着自己为了正义,然后歪着屁股‘主持公道’。
不然我就要问了,为什么每一次,你阐释的正义都会那么巧的符合你追求的利益?
而逼迫唐真使用罗生门下山也要维护的利益,其实是许行。
这位农圣摆出了一副自己在下大棋的模样,但唐真有些担心他会变成小丑,毕竟农夫下棋与书生耕地,很难说哪个更招笑。
既然所有势力的态度都已经摸清,剩下的就是前往玉皇顶看看情况了。
好玩的是,此时的二人其实是昨夜角色的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