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他的确恨他,他恨他爱上了别人,他恨他没有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连知道他爱上了谁的资格都没有。
但仅仅只是因为恨吗?再没去的过红枫山,再没赏过的天上月。
他恨他也源于他爱他,他以为只要他化身成了和他一样的男子,他就不会再爱他、想他、念他,但化身之后元神定性时,他还是崩溃了。他的那声欲将痛死的呐喊不是因为池鳞之痛,而是直面自己身为男子却还是爱他爱到无法自拔的真相。
物极必反,越过了极限的爱,爱而不得,便生出了恨。
他恨他,一边想要抹去关于他的一切,一边却因为爱的执念想要复活他的一切。是久画不成的画像,是执念不全的神韵,是每个夜里相思不得解的折磨。
他明明已经可以一边疯魔一边绝望了,但是那幅和执念里一模一样的画像却出现在了校场。他一眼就看出了那才是他的眉眼神情,他只一瞬就决定了要拿到那幅画像,也只一会便想到了办法。
补给扶雪的画像一夜就画了出来,给校场来往之人致幻的迷药一天就研制了出来。他毁坏了结界,更换画像。
他有执念,也有了和执念里一模一样的画像,只差那血引了。违逆天道,扶雪一定不会给他,若骗她要取,则失了医德。神职守位,真的要去做时,他也怕自己无颜见他。
所以他太嫉妒祝萱了,为什么她能向所有人诉说她喜欢他、爱慕他,还得他生前青睐怜惜。她甚至还明目张胆、理所当然地占有关于他的一切特权,而自己却不可以。
到底为什么,他要那么小心翼翼地怕被人窥视到自己的内心。而他到底要怎样隐藏,才会骗过自己他不爱他、不在意他。
他原来只是恨他没有告诉自己他究竟爱谁,后来就恨他为什么不来爱他。他明明甘愿为他喜怒哀乐,为他生,为他死,甚至已经决定了要为他化身为女子,可终究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以为作为好友至少自己是特别的,但他甚至没有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所以恨啊!
他的恨是真的,可他的爱也是真的,想逃避,却无力,只能看着自己爱而不得,恨而不得。越是隐藏,越是汹涌,爱恨交织不退,日积月累到已经渐渐疯魔。
竹海仙岛,翎羽大殿。
翎羽大殿上,岛主澜桑和儿子湘合以及几位翎羽大殿神职在议事,连同止青竹山守山长老也在。
湘合道,“父神,守天神女承袭了尊位,突然以守天神族家主之名邀你我二人前去一会,信令中有提及‘持秉道义,还望相助’之语。此番承袭尊位的还有玉昆神族南宫家的殿下,有传言道,他们此前并没有袭尊位的念头,现在两人突然如此行事,儿子觉得这其中暗有风云。”
澜桑道,“大族相邀,自然是要前去赴约,加上此番天海神族本家的长尊天海颰神陨,下月十五竹海仙岛本家也需前去参加冥火祭文会,无论如何玄清神域都要去一趟的。”
神职馗滔道,“大族新的家主即位,守天神女又立马信令相邀,玄清神域内部局势尚且不明,我们是否要先参加了冥火祭文会观察一下局势,再决定要不要应承守天神女将言之事啊!”
澜桑道,“若是真有大事发生,两事前后,的确有着莫大关系。”然后看向了守山长老,“守山长老,请问鹤归居对于守天神女相邀之事是何态度?”
守山长老道,“信令我也已经复述给了惊雨圣子,他说相信守天神女不会做出违逆天道祸害苍生之事。若是真的到了守天神女与天听宫对立的局面,他会持守鹤圣子的裁决令站在守天神族的一边,至于竹海仙岛最终会不会支持守天神族,由你们自行再协议即可。”
馗滔皱眉道,“若是鹤归居站在了守天神族一边,也会影响到其他各部的裁决啊!这惊雨圣子是如何想的,那守天神女年纪轻轻手握神族大权,万一真的年轻气盛要做什么搅动风云之事呢?”
其他神职也在就此猜想议论纷纷。
这时湘合道,“父神,我也相信守天神女不会做出违逆天道伤害苍生之事,我觉得可先去一趟清云神岛,再参加天海神族的冥火祭文会,毕竟是守天神族的信令在先。”
这时澜桑道,“虽然还不知道守天神女具体何事,但定是关系重大,此番冥火祭文会上诸神齐聚,神明居三十六仙域也会派人参加,要如何抉择的确颇有难度。我们还是先去冥火祭文会再决定,一会就回信令去清云神岛,就说路途道远,时间紧促,冥火祭文会后再好好会见。”
这时守山长老道,“惊雨圣子正在修清思琴,临走前让我带句话给仙尊,‘巫灵仙岛的阴阳合元灵脉丹和湘合殿下净煞还生皆是与之有关,守天神女虽未挟恩图报,若是无法赴约她的道义,还望记得她的恩情。’话已带到,我先回去巡山了。”说罢便离开了翎羽大殿。
这时澜桑思索了一下,“清思琴……是了。”然后继续说道,“阴阳合元灵脉丹虽然出自巫灵仙岛,但也本是守天神女之物,幸得拿来救了惊雨圣子让其继任守鹤圣子一职,不至于让丹鹤灵力溃散,由此也庇佑了我岛。虽然当时她只是举手之劳,但湘合之命的确是她带伤竭力净煞所留。清云神岛的信令终归也是在宿苍神宫之前发出,于情于理的确先去清云神岛。若真的有大事发生,她所行之事若不违天道,竹海仙岛看在恩情上,也应该要与她站在守天神族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