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从案头翻出笔墨纸砚,不紧不慢磨着墨,等到纸铺好了,娟秀的字迹飞快洇上宣纸。
白河字很好看,不是遒劲霸道的草书,而是像女子一般娟秀的正体字。
他一边写,还顾得上与红豆说话。
“这封信,务必交给祁远本人。”白河说。
白河不叫她看信件,红豆自觉不会去看写了什么内容。
可这并不意味着红豆就不好奇。
“你不会在信上质问他是不是凶手吧。”红豆说,“还是挑衅说你要娶他妹妹了?相比之下,你说后者,他杀你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当然不是。”
白河还在写。
“你不是说,药引在皇甫庆丰手上,我们拿不到吗。我可以求祁远帮忙。”白河语速和他的写字速度一样快,他说,“同是宗师,就算遇到,冲突上了,打个五五开,拖延拖延时间,问题应该不大。”
“……可是。”红豆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说了,“我们相识不过数日,你怎么确定祁少侠会愿意帮我们?”
毛笔在宣纸上沙沙作响,白河写到落款,然后盖了章。
红豆说:“况且,那天在黑市,祁少侠好像并不太待见你。”
白河将信装叠好,细心盖上封泥。
他没有解释,只是说:“放心,祁远会帮忙的。”
红豆接过信笺,突然想起什么,轻轻啊了一声。
“怎么?”白河问,“有什么不妥吗?”
红豆摇头,嘿嘿笑着:“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双双还等我给她通风报信呢,却没想会是祁兮姐姐先回去找的她。”
白河神色古怪看了她一眼,没深究。
“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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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真是辛苦她了。
红豆心虚走出白河书房,深深吁了口气。
千噬散,药引。
还有白河那句笃定的“祁远会帮忙”。
怎么能叫她不想起司空礼?
红豆想起在点翠阁初遇司空礼的那天,司空礼毒发,包括点翠阁阁主对他说的那些话,和书典里载入的千噬散症状极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