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豪强愈发壮大,他们兼并良田,隐藏黔首百姓,坞堡庄园遍布天下,庄园之内百姓只知庄主,却不知天子。”
“余下之民,其良田不过二三亩,不光要缴纳人头税,口赋等苛捐杂税,更有地方官吏巧立名目,以此盘剥百姓。”
“百姓们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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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造反,只有死路一条。”
“都说张角蛊惑民心,说太平道祸乱天下,然依在下之见,张角乃为王前驱,当初的太平道亦是如此。”
“仲德先生不妨想想。”
“那所谓的圣天子刘秀,在起事之初,可能有张角之威势,可能有数百万百姓誓死追随?”
“是以大义,非是刘氏一家。”
“今太平道,以民心为大义,其民心如铁,并不输汉室。”
张靖看向程立,面上尽是自信之色,淡淡道:“先生以为然否?”
“公子高见。”
程立蹙眉思忖道:“若真如公子所言,青州百万黄巾民心如铁,民为大义,也未尝不可。”
从这个时候开始。
程立才稍微有些正视张靖。
他原本以为张靖不过是一介草寇之子,如今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治军,当立军法。”
张靖沉声道:“只要军纪严明,整军不过旬月之间,吾有悍卒三十万,整军之后能有二十万,吾亦喜不自胜。”
“将军英明!”
程立闻言心下一动,他没想到眼前这位,竟然有这么大的决心。
“至于安民?”
张靖咧嘴一笑道:“秦汉有三老,黄巾亦有三老,里不过百户,里有里正,有伍长,有父老,十里一亭,有亭长,十亭一乡有啬夫、有秩,亦有游徼,三乡可为一县,小县为长,大县为令。”
“民生不过衣食冷暖。”
“是以,有识之士不仕黄巾,吾以悍卒仕民,只需春耕秋收,建设地方以足矣。”
“哪怕此策施行数十载。”
“吾亦在所不惜。”
说到这里,张靖看向程立道:“仲德以为,此安民之策可行否?”
程立闻言面色不断变幻,眼中的目光也越来越亮,起身行礼道:“将军大才,在下佩服!”
他怎么也没想到。
对方会以这种方式安民养民,这种方式不但简易,而且对目前的黄巾而言,绝对是最好的政策。
旋即程立似想到了什么。
面色凝重道:“如此一来,将军治下倒无须太多有识之士,那对于治下的世家豪强,将军欲如何待之?”
“哈哈!”
张靖看到程立此时的态度,不由爽朗一笑,意味深长的看向后者道:“吾本北海布衣,天下与我何加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