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一座安静的营帐中,长孙诠即便在昏睡中也不曾安稳,不停的翻滚着,双手撕扯着什么,嘴里也喃喃的不停。好像与人争辩着什么。
少顷他突然坐直了起来,口中喘着粗气惊醒了过来,他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四周,恍然道:“原来是个梦,吓死小爷了,我说怎么阎罗殿里坐着的是大伯,判官却是崔尧那个混蛋。”
坐起身来长孙诠才发觉嘴里血腥味仍是弥漫了整个口腔,想来自己被救下来后,这帮糙汉子也不曾给他清理过。回想自己昏倒的前一刻,正好听见崔尧小儿的骂声,想必是他救了我吧。
这厮虽然可恶,可关键时刻还是能靠的住的,总好过王七郎那个混蛋,动不动就瞄着他的屁股,一看就龌龊的紧。
长孙诠胡思乱想了一阵,忍不住嘴里的恶心,就准备去外边找些水来漱漱口,不曾想一出帐篷就见到不远处火光冲天!
来不及多想,长孙诠就大喊道:“来人啊!有人袭营!快来人!”
不曾想不远处钻过来几个汉子一手烤肉一口酒的问道:“哪呢?哪呢?”
长孙诠指指火堆,少顷,不自然的放下了手臂,耳根发红。
那汉子大笑道:“害羞个啥,你是刚醒过来是吧,大帅夺了七八百的牛羊,还有好几百石的那劳什子青稞,此刻正大排筵宴呢!饿了吧,自去取用就是。大帅说了,只要不浪费,任你一个人吃下一头牛也没关系,反正都是长毛子牛,也耕不得地,留着图耗粮草。”
说罢,一口嗦完肉串,感觉肚子里还能装点,转头又跑回篝火处。
长孙诠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此时也感觉腹中空空,于是自动忽略了嘴里的血腥味,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路过几十座营房,长孙诠感觉豁然开朗,只见得一丛巨大地篝火树在当间,四周围满了木桩搭起地烤架,士卒们乱哄哄地抄着刀子你割一条,我剌一道地。也不管里面熟了没有,张嘴就和血吞了下去,豪迈地一塌糊涂,可把长孙诠恶心地不轻。
略过哄抢地士卒,中心地带似乎在比赛着什么,李大帅带着众人围了一圈,嘴里喊着各种乌七八糟地号子,好似在给什么人加油。
大帅地脚下,兀自躺着一个扶着肚子翻白眼的半大孩子,不是崔尧又是哪个?
看那鼓起的肚子,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东西,怎么如饿死鬼投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