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妃哭得梨花带雨,极力辩解:"皇爷,李恩自作主张做的事,与臣妾无干……"
朱翊钧啐了一口,"你哪只耳朵听见我提李恩了?可见你做贼心虚!你既不打自招,再也饶你不得了……"
郑贵妃连连叩头:“皇爷,臣妾只是一时糊涂,求陛下饶命啊!”
朱翊钧本是个刻薄寡恩的主,当年张居正尽心尽力辅佐十年,有再造乾坤之功,尸骨未寒就被清算,长子被逼上吊自杀,饿死了几十口人。
郑妃年过五十,早已年老色衰,又做下这等事,不杀了还留着何用?
这个毒妇,不就是梦中那个恶女人吗?难怪这些年百病缠身,原来是这个毒妇咒的。
想到这里,朱翊钧怒火中烧,喝道:“贱妇!都拿针扎我了,还有脸说是一时糊涂?"
郑贵妃嘶声力竭辩解:"不是我,不是我………"
"闭嘴,若不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早将你千刀万剐了!来人,将这个贱妇打入冷宫,永生不得踏出一步!”
侍卫们上前将郑贵妃拖了下去,郑贵妃的尖叫声回荡在宫殿之中。
西暖阁里只剩下朱翊钧和常洛。
朱翊钧看了一眼常洛,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神色。
常洛微仰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顶,心中暗自庆幸侥幸赌赢了。
宫廷之中尔虞我诈,一步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这一次运气好,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文渊阁中,大臣们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处理结果。
当听见李恩被杖毙时,左光斗义愤填膺说道:"还没审就杀,幕后真凶又可以逍遥法外了。"
方从哲道:"知点足吧,能杀李恩、崔文昇己经千恩万谢了,就算硬顶着不杀,又能怎么样?"
没过多久,又传来郑贵妃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左光斗愤愤不平地说道:"太便宜她了,我要上书弹劾。"
杨涟、魏大中附和:"对,这事不能这么轻易过去!"
方从哲道:"天下事,了犹未了,何不以不了了之。"
左光斗:"这事不得了!"
方从哲:"听我一句劝,都消停一点吧。这么多年,陛下的性子你们还不知道吗?你们不上书,三两个月之内,郑妃必定死在冷宫中。你们硬要上书,陛下火气就上来了,一怒之下就会放了郑妃。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一试。你们闹得越凶,太子就会越惨。"
这说的倒是实情,方从哲能在首辅的位子上一待就是七八年,一是实在没人肯干这个里外不是人的苦差,二是方从哲圆滑世故,晓得人前说人话,鬼前说鬼话,八面玲珑,两头不得罪。
众人都不吭声了。
朱常洵听说亲娘打入冷宫了,像雷劈了一样里外都是焦的,气喘吁吁跑到乾清门外,好死不死正与常洛狭路相逢。
朱常洵欺负太子欺负惯了,此时此刻尚未意思到对面的人己经今非昔比了, 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头,对着常洛指指点点。
“你个小娘养的,活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常洛挑了挑眉,"掌嘴!"
王安啪啪啪几记脆的。
朱常洵摇晃三百多斤的肥胖身子,杀猪般嚎叫:"反了,反了!"
常洛咬牙说道:"再叫,宰了你炖汤!“
朱常洵:"你敢!"
一个太监走了出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拖着长长的尖声,说道:"皇爷有旨,着福王即刻离京,不得逗留。"
常洛挑挑眉,"蠢货,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