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继嗣之争

殷朝新政志 桦阳 952 字 28天前

宗邺文即位三年,大殷皇朝表面平稳,但后宫储君未立的隐患,正如潜流般影响着朝堂内外。皇后郑昭仪虽以贤德着称,但迟迟未有子嗣,储君之位空悬,引发了宗室与功勋派的密切关注。宗室中多有贤能之人,朝臣中亦有人暗中推波助澜,希望借立储一事牵动皇权平衡。

清晨,紫宸宫大殿内,百官列班,早朝议题从税赋调度逐渐转向了最敏感的继嗣问题。百官低首沉思,似在等待一场风暴的爆发。

户部尚书刘行道率先迈出一步,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隐隐的试探:“天极陛下,皇嗣乃国之根本。后宫虽和睦,但若迟迟未育,恐天下人心不安。臣以为,可从宗室中择立贤者暂为储君,以安朝野之心。”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许多朝臣纷纷低头,却忍不住侧耳倾听,显然此事早已在私下引起广泛议论。

礼部尚书程逸轩紧随其后,语气温和却更显坚定:“陛下,大殷宗法一向崇尚‘立贤’,此乃国策之本。若宗室中有贤能之人,暂立为储君,不仅合乎礼制,也能稳定朝局,减少猜忌。”

两位尚书的言辞中规中矩,却暗藏锋芒。朝堂内,一些支持宗室立储的声音随之低声附议。有人认为这将为继嗣问题提供保障,也有人担心宗室贤者的暂时储位,会动摇皇权根基。

就在争议愈演愈烈之时,苏子恒缓步出列。他一身玄衣,挺拔而冷峻,拱手肃然奏道:“陛下,储君之位关乎国本,更关乎皇权正统。宗室贤者虽多,但若过早立储,只会引发各派争斗,动摇朝廷根基。臣以为,储君之议不可仓促,应暂缓此议,全力稳固国策。”

话音刚落,一道轻柔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从班列中传出:“陛下,臣女亦有一言。”

众臣抬首,只见安公主宗清婉缓缓上前。她身着青衣素雅,眉目间透着皇室的雍容,却带着江南女子的清秀气质。作为皇室宗女,宗清婉虽早已嫁与苏子恒,却因其皇族身份与聪慧才智,在朝堂中亦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宗清婉微微俯身,语气温和而坚定:“陛下,储君问题虽迫切,但后宫未尝无孕育之机。臣以为,当加强后宫调养,静候皇嗣降生,此为万全之策。”

她稍稍抬首,目光环顾朝堂,继续道:“储君之立,乃国本之重,非仓促可决。若以宗室暂立储位,难保无私议私争,扰乱大局。臣斗胆恳请陛下,以时间换安稳,以宽容纳忠诚。”

她的声音落下,大殿内又恢复了死寂般的沉静。宗清婉的发言没有直白地否定宗室立储的可能性,但却以“皇嗣优先”的礼法为据,巧妙地维护了皇后与东宫的正统地位。

宗邺文目光冰冷,扫过群臣。他沉声说道:“储君之事,朕心中自有定夺。宗室与功勋不得再议,违者以扰乱国政论处!”

话音落下,大殿内无人再敢多言。刘行道与程逸轩互视一眼,只得默默退下。

朝堂争议虽被压下,但后宫之中因储君问题的暗流涌动却无法掩饰。嫔妃们虽不敢明言争储,却通过各自的方式提升地位,以期在未来的继嗣问题中占得优势。

许贤妃出身北疆名门,一向以直爽着称。她主动频繁向郑昭仪建议后宫事务,还以家族的军功为据,多次进言边疆事务,以求在皇帝面前表现忠诚与智慧。她的积极态度虽得体,却让其他嫔妃心生戒备,担忧她成为后宫中最具威胁的存在。

萧德妃则出身江南萧氏,性情温婉,向来低调。然而,因家族与宗清婉关系密切,她的家族屡次派人秘密进宫,提醒她若能诞下皇嗣,将为萧氏赢得空前的荣耀。萧德妃虽无明显动作,内心却开始隐隐有了新的期待。

而最年轻的程昭容,则如一缕清风,为深宫添了几分灵动。她虽无显赫背景,却凭借聪慧和机敏赢得了宗邺文的喜爱。她开始笼络宫人,亲近郑昭仪,并在御前频频展现贤良形象,企图借此增强在后宫中的影响力。

作为六宫之主,郑昭仪皇后早已察觉到后宫的潜流。她没有选择直接压制嫔妃,而是主动向宗邺文建议:“陛下,后宫之争缘起储君未立。臣妾虽无子嗣,但愿分担六宫事务,以稳大局。不妨从嫔妃中选贤能者辅佐臣妾,或可暂平波澜。”

宗邺文目光柔和了一瞬,点头道:“皇后宽仁贤德,深得朕心。此事你可全权决定,朕只求后宫安定。”

郑皇后随即选定许贤妃协助处理后宫事务,并颁布命令,禁止嫔妃以继嗣为由私下争斗。她此举不仅稳住了许贤妃,也巧妙平衡了后宫局势。

为了平息朝堂与宗室的争论,宗邺文颁布圣旨,明确储君原则:

“储君须以皇室血脉为先,若无皇嗣,方可由宗室贤者担任,须经三法司与宗法司决议,不得私议。”

夜深,乾极宫中,宗邺文望着御案上的舆图,对郑昭仪说道:“储君之事只是权谋的开端。宗室、功勋、地方,下一步的棋局,才真正危险。”

烛火摇曳,映照着大殷皇朝权谋交织的深宫暗影。继嗣问题虽被暂时平息,但这场风波的余韵,终将激起更大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