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之前,王珏特意交代刘德水别忘了准备些肥皂让二狗给王府送过去,尤其是以后每个月月初都不要忘了。刘德水自然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毕竟作为一个普通百姓人家,如果能跟王府拉上点关系,是别人求都求不来哦的福分,而且今后那些觊觎肥皂配方的,知道了刘佳和王府有关系,也不敢明晃晃的动手抢夺。刘德水其实早早早就留好了一批品相最好的肥皂,等着龙抬头过完了就让儿子送到王府。
二月二一过,天气就一天比一天暖和了,北平的百姓们也慢慢从战争的创伤中恢复,开始筹备新一年的生活,街道上的商贩也开始活跃起来。也就不几天的时间,一个名叫‘刘记肥皂’的东西迅速在整个北平城风靡,收到了很多人尤其是妇孺的欢迎,成了各家女子妇人争相讨论的话题。
二月初八,王珏早起跑步时经过一个小摊位,见摊位面前已经排起了长队便心生好奇,向一位正在排队的妇人问道,“大婶儿,这是排队干什么呢?”
那妇人看了王珏一眼,“排队买刘记的肥皂啊!你还不知道吧,这刘记肥皂现在可是供不应求,每天就那么几个小摊子卖,要是来晚了就买不到了!”
后面的一个老大娘也跟着开口,“可不是么,这东西说贵不贵,也就二十文,可是却成了稀罕物呐!自从我家媳妇见邻家买了肥皂,见人家用了之后,便日日求着我也来买一块,这肥皂也确实好用也耐用,尤其是用来洗衣服教科室方便太多,老身这才一大早就来排队。”
王珏一时兴起,便在旁边的馄饨摊子找了位子坐下,点了一碗馄饨,边吃边看着北平的老百姓排队买肥皂。旁边吃早饭的客人也都在谈论着肥皂,王珏只听到一位壮汉说道,“这刘记肥皂,可真是一天比一天卖得火爆了,刚开始大家都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干嘛的,人家摊主给展示了以后,好家伙!现在排着队伍等着买肥皂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这肥皂虽然卖价不高,可销量也是真的好,这刘记的老板可是要发大财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出这肥皂的,咱们咋就没这个命!”
坐在他对面的汉子也附和开口,“是呀,我这一辈子还没见过卖的这好的东西呢,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做的,咱要是能做,估计也能发波财!”
一旁的摊主见两位熟客谈论此事,笑着开口,“这么好的生意谁不眼红啊,我前几天趁着肥皂卖完了摊主收摊的时候去跟人家打听了一下,听说这刘记肥皂的老板还是以咱们北平本地人,以前就是个养猪的,得了高人指点才弄出这肥皂,我还听说这老板和燕王王府里有关系,连王府里都在用他们的肥皂,也不知道真假!”
先开开口的汉子闻言感叹道,“真要是有王府的关系,那这刘家的生意可真是顺风顺水稳稳当当了,谁要是眼红,也得丈量丈量自己后台,嘿,咱们北平眼看着就又要出现一家富商了!”
王珏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这些街头小贩和酒肆饭馆的老板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包打听’,什么消息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我觉想了想觉得眼下这样也好,肥皂热销,肯定有不少人眼红,但刘记与王府有关联的消息一流传开,估计就不会有人明目张胆的对二狗一家巧取豪夺。唯一让王珏担心的是,坊间流言一向三人成虎,到时候刘记与王府的关系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这很容易惹来燕王和朱高炽的不满,自己也得让刘叔和叮嘱亲戚们谨言慎行,不要落下口舌惹出是非。
王珏看着眼前的长队心中暗想,“师父既然默许了我用王府的威名保护肥皂配方的计划,那就说明问题不大,只要刘叔他们本本分分经营就不会惹下什么祸端。说到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王珏起身,在桌上留下饭钱向庆寿寺赶去,到了庆寿寺恰巧道衍也在,见到王珏便笑道,“为师虽是方外之人,可这几日往来王府,沿途也见到你这肥皂可是大受欢迎啊,哪怕你以后不在官场,也能富甲一方了!”
王珏赧然,“师父莫要取笑弟子了,弟子当时只不过是见婶子冬日洗衣颇为辛苦,便想到用弄出这东西为百姓谋些便利,也让弟子和他们一家有个营生,随手有了银子好办事,可以后还离不开燕王和世子威名庇佑。”
道衍点了点头,“你既为我弟子,又为世子做事,你那发小二狗也有功于燕王,王府上下也对你这肥皂赞誉有加,只要本分经营,遵纪守法,王府自然会保他们平安。”
王珏闻言心下大定,别的不敢说,师父说的这几点他相信刘叔一家一定可以做得到,“刘叔为了感谢世子恩德,特地挑出品相上等的肥皂让二狗送去王府,王府既然用的顺手,以后每个月他们都会送一些过去,这东西虽然成本低廉,原材料随处就能弄到,但也是他们的一份心意。”
道衍笑笑,“你那叔叔倒是个会做事的。”话锋一转,道衍看向王珏,“先聊正事,前方战报,二月初二,燕王率军攻打大同,李景隆也已经得知消息并派兵救援,世子收到消息后派快马传信燕王,燕王此时应该已经取道居庸关,不日便可返回北平,等燕王返回,估计要是召集我等议事,你这几天准备一下,到时为师带你过去,你那建酒肆工坊的想法也需要燕王定夺,如今有了你这肥皂工坊珠玉在前,估计燕王也会动心,燕军兵马壮大,耗费的钱粮也是更多,是得想办法多弄银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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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珏面严肃的点了点头,终于要见到这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永乐大帝,王珏心里一时间有些期待的同时也有些惴惴不安。只能压下心中的情绪向道衍躬身行礼道,“弟子知道了。”
道衍看出自己弟子面色有些紧张忍不住开口笑道。“不必如此紧张,燕王又不是凶神恶煞,你屡屡献策,又有功劳在身,燕王只会奖赏你,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再说你平日里见世子不是很放松自如的么,怎么今日一听到要见燕王就如此?”
王珏赧然,在他的视角里这父子俩可完全不一样,朱棣虽然文治武功在历代帝王中都属前列,王珏不知道是因为朱棣自觉皇位来的不正还是他本就有雄途大略亦或是好大喜功才立下那些丰功伟绩,可是但凡这种马上皇帝大多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杀伐果断,只要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这位可能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而对于朱高炽,王珏本就知道他的贤名,两人的年龄也相差不大,而且朱高炽的身体状态也与前世的王珏算得上是同病相怜,再加上朱高炽这种胖乎乎的身材总是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最重要的是朱高炽监国和在位的这二十多年让大明百姓休养生息,肯定会支持自己的想法,所以王珏对朱高炽很多时候就想是对待一个亲切地好友和重要的合作伙伴一般。虽然敬重但称不上畏惧。
等王珏辞别道衍回家就开始准备即将到来的议事,王珏将自己对朱高炽的建议反复复盘遍查缺补漏,既然是自己提出的建议,那么就得把有缺点说明白,不能一味夸大优点,到时候弊端显现出来就有的自己好受了。
王珏也开始仔细回忆整个靖难之役的过程,希望能从前世的零星记忆里找到些有用的信息来帮助燕王减少损失,也让大明的百姓少受战乱之苦,同时王珏也开始仔细思考酒精和肥皂这些东西问世以后,自己今后的打算,郑村坝之战已过,靖难之役再有两三年就要结束了,王珏要好好想想自己能在这段时间做什么,好为将来做好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