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话语凉薄,但我心下却是一紧。
因为赊刀人死在了阴山坟地,血溅镇魂碑后,还有灾星耀世之兆。
结合种种迹象,怕是有招灾引祸之劫。
我心里刚有狐疑,外婆那边已经拉着村长,一指擦亮的天色细说:“你看天上的扫帚星,它也被人称为灾星,白昼交替还那么耀眼,只怕这事来的蹊跷……你也不想想,那么多天下来,为什么他好死不死,偏偏死在今天?还要死到这荒山坟地?”
村长闻言,更害怕了:“龙婆,那你倒是说说,这事要如何归置才妥当?”
“赊刀一脉也算玄门,他们素来就被誉为铁口断生死,一算定乾坤。”
外婆想了想:“还是召集村民,把当初欠下的刀钱收上来,以金、玉压棺,再以五帝钱封口,堵他金玉良言!”
云口村山建守旧,庄稼人一年都存不上几个闲钱。
“这又是金,又是玉的。”
村民当时就有了计较:“归置下来得花多少钱?”
“是啊,”村长也有些为难:“只怕当初那些刀钱,收上来也不够归置。”
“这也好办,索性就按人户分摊!”
外婆提议:“用归置这事的开支,平摊到当年赊刀户的头上,如果大家都同意,我这老太婆也愿意出一份。”
这个建议听起来很公平,尤其是对于当年没有赊刀的村民,自然是无关痛痒。但另一半的赊刀户呢?他们出的钱,就变得更多了。
“开什么玩笑?”
吴家老大是个暴脾气,说话毫不避讳:“我他妈连刀钱都不想给他,还给他买金买玉,老子图什么?”
“别激动,人家龙婆也就那么一说,这事最终还得听村长的安排!”
“就是,”任凭旁人劝诫,吴老大的态度依旧强硬。
“大家也别说我姓吴的赖账,”
他拿出了当年的赊刀凭据,指着上面道:“看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等到狗上房顶,鸡上树,他就回来收这刀钱。可如今应验了吗?再说了,这赊刀的神棍,也就是欺负我当年十五六岁,还没完全醒事……”
“这些丧门话要是放到现在,他敢当着我的面说,我他妈能打死他,”吴老大骂骂咧咧的收起凭据:“总之,这钱谁爱出谁出,劳资一分钱都不会给…除非狗上房顶,鸡上树,否则,想都别想!”
“没错,我也不出这个钱!”
王端公挤出人群附和:“这赊刀人要是真有本事,当初的那些谶言,又怎么会半句都没有应验?”
王端公也是村里懂些阴阳的人,经他那么一说,立马就煽动了村民的情绪。
他也随手拿出了当年的赊刀凭据:“大家都看看上面写的是啥,活人娶尸,老鼠低飞,这叫什么话?老子要是出钱认了,岂不是花钱买丧门的晦气?我家大活人,怎么会娶一个阴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