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廿一郎陶醉在自己的冥想世界里,一时神飞气扬,遐思无涯,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兴奋,禁不住的面色发涨、双目放光,两手攥拳,全身颤抖,内心在畅想:“天下已入吾手”;从外表看上去,却表现出一副受到墨学熏陶,春风化雨、无限受用的样子。
索卢参止声静气,看到公子俱酒仍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便轻轻咳嗽两声。
晋俱酒闻声如梦方醒,恍然大悟般地拱手不迭:“多谢先生,俱酒受益匪浅,获益良多啊。”
索卢参一脸欣慰,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甚至还有些许小小的感动。
一直以来,做为论事堂的“墨侠”,索卢参总是从事行动队、执行人、战斗者的角色。主要功力集中在修炼技击、强化防御、组织军事和战术实施等方面,在论言、论政方面鲜有功绩。
今天这位小师叔听得如此入港,一来是墨家学说的确博大精深,二来我索卢某宣讲得也是不遗余力啊。
子墨子真乃神人也!小师叔今日表现,确与墨家有缘,少不得回去后向钜子力荐不殆。
索卢参道:“参与师叔,十年前名分已定,今后万万不可再用‘先生’二字。”
晋俱酒哪里肯依,二人尽管各论各的,师侄口口声声“小师叔”,师叔一句一个“先生”。
索卢参又差人取来一个粗麻包裹,轻轻打开以后,取出竹简三册递与俱酒:“小师叔虽与墨学渊源匪浅,但可能还未仔细参阅墨子经典,参随身携有数卷,望公子笑纳。”
晋俱酒道:“此乃俱酒之幸也!”遂挺直腰板,双手过头,恭敬地接了过来。
既然话唠到这个份上,晋俱酒也就不再隐藏心中的想法,他把聂政欲刺韩相侠累之事和盘托出,再次恳求道:
“政其人,性虽暴烈,但剑技超群绝伦,当世之高手也。其人义字当先,今受严仲子一叶障目,此去无异以卵击石,况其姊千里寻弟,其情实堪怜也。还望先生助我。”
索卢参低首不语,墨家其实打心眼里看不上这种杀手式的江湖人物,看不上这种为私人恩怨而动辄杀人的行径,此小义也!
与墨家坚持的“义利天下”的大格局有着云泥之别。但又对其轻生重义的品行心存佩服,也无法和这位小师叔解释太细,故而踌躇不决。
晋俱酒见索卢参不语,可见墨家出手阻止聂政确不可行,遂退而求其次,说道:“俱酒知墨家规矩严明,先生不必为难,先生若有聂政行踪,但遣人告知,余事俱酒来做,何如?”
索卢参也不好太违逆这位小老大的意思,就势拱手答道:“师叔有令,参敢不从命。以刚才小师叔所言,韩相侠累在韩都阳翟(今河南禹州),政必往之,途经之要隘,皆有墨家消息,参立刻差人传讯,广为收罗聂政行踪。”
晋俱酒长出口气,以墨家的消息网络,发现聂政的行踪应该不是难事。想要结交并收复聂政,自己必须亲自走一趟阳翟了。
索卢参话锋一转,好奇地问道:“适才小师叔晨练,功架端庄,拳势刚猛,参一时眼拙,不知是哪门哪派的绝学?公子师从何方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