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路颠簸,端氏君俱酒一身征尘,满面灰土,须发微散,双眼通红,像一只刚刚从洞里钻出的灰兔。
昨晚折腾了一整夜,神情高度紧张,今天以高强度的骑行,赶了大半天路,所以被整成灰兔也是可以理解的,特别是一双红眼非常传神,就差一对长耳朵了。
俱酒在自己的双手虚虚挽了一段绳索,作出捆绑的样子,故作一脸惶恐状走进前厅。
咦,公叔痤怎么还站着迎接?用得着这么大礼吗?这站姿……怎么看怎么有点怪怪的?
俱酒大步上前,将虚缠着的双手一举:“俱酒见过相国,相国重兵缉拿,想必是俱酒罪莫大焉,特来向相国自首,杀剐存留,相国请便!”
公叔痤这个尴尬就甭提了:“哈哈哈,端氏君说笑了,说笑了!端氏君乃韩侯驾前重臣,魏侯贵客,谁敢轻言有罪?”
公叔痤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欲为俱酒解缚。
俱酒将手一闪:“诶诶!中庶子曾言,相国有令,将俱酒绑缚安邑,不劳相国动手,俱酒自缚前来。”
公叔痤面色一变,勃然大怒:“卫鞅竖子,竟敢如此胡言?待其来归,本相亲自阉了他,给端氏君赔罪!”
公叔痤心中一阵呸呸呸,尼玛,最近怎么老是不由自主地说这个“阉”字呢?自从说了这个字,老夫某个部位就没有好受过!这次不会也应验了吧?
俱酒也是故意给公叔痤难堪一下而已,毕竟魏国不是韩国,公叔痤也不是许异,所以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假意躲闪了一会儿,就让公叔痤把绳子给拿去了。
公叔痤三下两下就将那细细的绳子给扯了下来,一边扯一边心中暗暗腹诽:“这特么也敢叫自缚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戴着花绳子呢!”
俱酒作为客人,只有等着公叔痤落坐后,自己才好坐下歇会儿。但今天公叔痤表现得非常热情,笑呵呵地拉着自己的双手,把臂而谈,问长问短,就是不请坐下。
俱酒就纳了闷了,咱俩……很熟吗?关系已经近到这个地步了?!
公叔痤更尴尬,作为一国之相,他总不能在韩国使节、端氏君面蹲着拉粑粑吧?
更重要的是,关于嘉明公主之事,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