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酒抬头望了一眼板着一张脸的右主然:“这位将军刚才说了,没有君令,一只苍蝇也体想入关。甘大夫,咱们这两只苍蝇怕是进不了城哦!”
甘龙感觉尴尬他姥姥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姥姥家了!右主然这根木头,一句好听话也不会说吗?
当下甘龙对城上的右主然道:“将军,甘龙在此,请将军下塞,共迎客卿入塞叙话。”
右主然本来就是奉甘龙的命令前来堵截俱酒的,甘龙说话,自然好使。关键右主然没有一点点尴尬的感觉,非常坦然地下城相见,反倒显得俱酒器量小了。对于这种耿忠之臣,俱酒真是自叹弗如。
入塞刚一坐定,三人方才寒暄几句,就听门外军卒大声通报:“有君令!”
甘龙立即命人道:“请宣君令!”
好在战国之时人们就是跪坐,不用行什么跪拜大礼,只是行一揖礼,身体伏低就好。俱酒与秦公有舅甥之情,也不好一直板着脸。何况他此刻心中是暗喜的好不好?于是也乖乖行礼听令。
使者大声宣读道:
“君上有令:寡人闻‘善为国者,信赏必罚’。兹尔俱酒,恒念舅甥之情,常怀报国之志。昔者左邑救主于危难之中,荒原护君过义渠之地;内启民心之可用,外化国士之归心;拥立之功厥伟,匡复之志弥坚;故拜为秦国客卿,领南郑之守。特赐雍城高宅一所,奴仆五百人,赏三万钱!”
俱酒与甘龙、右主然一同听完君令,心中窃喜不已,却面露戚戚之色。
甘龙道:“客卿胡不谢恩?”
俱酒向着西方遥遥一拜,慨叹道:“君上与某,舅甥至亲也。今竟生分至此。俱酒拥立君上,岂图秦之高爵厚赏哉?”
甘龙趁机劝道:“君上对客卿,情真而意切,且秦国正当用人之时,客卿入秦,当大有作为啊!”
正当俱酒准备给甘龙作一个合理的解释,说明自己办完事之后就会乖乖归秦之际,突然门外一阵喧哗:“有君令,客卿接令!”
俱酒、甘龙、右主然三人面面相觑,都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片刻之间,秦公的君令又飞马而来。三人只好规规矩矩地行礼、听令。
使者高声宣读道:“寡人念南郑地鄙,物力维艰,特赐客卿耕牛、农具、良种若干,及善耕者二千人,以助客卿,以昭君恩!”
俱酒闻言心中大喜,便宜老舅还真是懂得经济民生,南郑这个地方,现在的农业经济发展应该都很凋敝,为了支持自己在南郑站稳脚跟,生产资料全给备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