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子言罢,双目含笑,神态自若,直视聂政。
聂政一时犹豫,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根本不愿意加入什么墨家、白家。此生只认公子一人而已。
禽子似乎看出了聂政的犹豫,进一步解释道:“禽某知政兄弟心高气傲。俱酒与某,同事墨子,师兄弟也。汝事俱酒,如事墨家。禽某托大,为政兄弟师,亦不算辱没兄弟。”
“哦,既为记名,亦师亦友。但存师徒之名,暂缓墨法之实。政兄弟以为如何?”
禽滑厘把个中缘由都讲清楚了,公子俱酒与禽滑厘是师兄弟关系,以禽子在墨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以及其在诸侯、诸子、江湖中的声望,聂政叫一声师父,不算辱没。
其实聂政事奉墨家小老弟俱酒,与事奉墨家有什么区别?不入墨家,只不过是自视清高的一种体现,其实俱酒让干嘛,聂政就干嘛!
并且人家禽子讲的相当明了,墨家那些繁文缛节什么的先放一边,咱俩的关系就是“亦师亦友”!这,就相当给聂政面子了!
聂政今日为了削一削胜绰这个大反派,也顾不得多想。他继续保持戒备的姿态,口中说道:
“师父有言,弟子听命!今日事急,容弟子日后再行拜师之礼。”
禽子拂须大笑:“善!”
转头对胜绰说道:“胜师弟欲为钜子,然擅刺二十一郎,同门相残,墨家小辈弟子不服,还得烦请胜师弟妥为教诲啊!”
胜绰抚掌大笑:“妙!妙!妙!禽师兄不做优伶,殊为可惜。”
“这些年来,我墨学传播不力,何也?其曲弥高,其和弥寡,墨学高深,百姓弗懂!”
“胜某执掌墨家,必设优伶之戏,以歌以舞,传我墨学。届时,禽师兄可为戏长,以施长伎。”
胜绰一番话算是着实把禽滑厘给讥讽了一通,可以说是尖酸去刻薄家玩——尖酸刻薄到家了!
禽滑厘何等涵养,闻言一点也不恼火,反而是哈哈大笑:“禽某谢过胜师弟……哦……不不不,谢过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