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紧握手腕的蜀军头目只觉得眼前一阵迅电雷光、人影纷纭,自己十几个随从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刹那间,头目就感觉不到自己手腕疼了,因为和那些已经倒在地下的属下相比,他能有疼痛感,这是多么的奢侈。
两把冰凉的剑锋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他看到一双大脚踱入了眼帘,战战兢兢地抬头一看,只见一位壮汉,一袭黑衣,身形健硕,虬髯如戟,面目粗拙,眉宇之间难掩深深的杀气。
头目牙齿打战:“壮……壮士,何方神圣?为财……为仇?”
壮汉将衣袖轻轻一挽,露出了纹在小臂上的一簇黑色火苗。
蜀军头目瞬间惊悸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却急剧收缩,像见了鬼一般地尖叫道:“一一一……一火会!”
然后整个人像受惊了的兔子一般,箭一般地从地上跳起来,拔腿就跑。
由于动作太大,断手与手臂之间那点仅存的皮肉也被甩断,一只断掌跌落尘埃。
一众黑衣人一动未动,待蜀军头目跑出十余步时,一柄长剑飞射而至,直接将他穿了个透心凉。
死尸依旧保持着快速飞奔的姿势,踉踉跄跄地又冲出数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惯性使然,尸体依旧向关滑行了一段,方才完全停下来。
管黔滶掉转头来,慢慢地将依旧躲在妈妈血泊中的小女孩抱了起来,不顾她一身的血污,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将小脑袋按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不使她看见这满地的血腥。
邓陵子解开了小男孩的绑绳,小男孩哭喊着扑向母亲的无头尸体,哭到了岔气变声。
邓陵子冷静地对他说道:“小子,这个家不能待了,跟我走吧!”
男孩仍然深陷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哭得身体抽搐,神智昏迷,不能自已。
一名黑衣人从死去的蜀军头目身上拔出剑来,顺便在死尸的衣衫之上擦了擦剑身。
一边还剑入鞘,一边对着裙带街两侧紧掩的门扉喊道:
“官吏无道,‘一火会’除之。不会连累诸位高邻,烦请各位安葬此位老妇,其一对儿女,‘一火会’将妥善安置。”
说完,走到哭到昏迷的男孩身边,不由分说,一把将其抱起,扛在肩上,口中说道:“此地不宜久留,速走。”
管黔滶飞剑出鞘,迅速在屋门之上划出一朵燃烧的火焰,然后一声呼哨。
街中众人如同鬼魅一般闪身不见,同时,远处房顶、树梢、山石、杂草丛中,影影绰绰,隐隐约约可见身影闪现,倏忽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