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鲁宽终于完成了一系列复杂而虔诚的“迎宾”表演,他立于端木伯御的马头,恭恭敬敬地将老腰弯成一条虾米的模样。
“朐衍部刺鲁宽,恭迎盟主。多谢盟主救我小女,活我全族!但有日升日落,朐衍部唯盟主之命是从;无论千秋万载,朐衍部唯盟主马首是瞻!”
端木伯御将身体微微向前一倾:“首领洋洋洒洒、出口成章,想必此话也曾说与义渠王、楼烦王吧?”
刺鲁宽心头一凉,这位爷这是要秋后算账啊!
诸部首领也是面色一凛,不知道这位白面盟主心中所想,难不成要对刺鲁宽杀一儆百?
气氛一时凝固起来,唯余朔风猎猎,马鸣萧萧,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和压迫。
看着伯御身后军威正盛,更想想强如刀疤者业已成灰,刺鲁宽一撩袍袖,单膝跪倒,战战兢兢地道:
“朐衍弱部,刺鲁宽鄙,为族人生计故,不得已而苟且,无奈何而偷生。有罪有罪,请盟主责罚!”
说毕,双手掌心向上,高高举过头顶,却将一颗脑袋深深地埋入草丛之中。
突然一声尖厉的声音传来:“恶贼,休伤我父!”
一匹骏马突然从马军中穿刺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将过来。
洗垣见势催马欲上前阻挡,刺鲁宽却把脑袋从草丛里猛地抬了起来,望着马匹奔来的方向,气得双手猛扑野草。
“小畜牧,安得无礼,还不快快下马赔罪!”
端木伯御伸手拦住了洗垣,饶有兴致地看到这个突兀出现的人物。
当奇低低地在端木伯御身边说道:“盟主,此乃刺鲁宽小女儿,娜仁居次,大草原上有名的带刺野花!”
端木伯御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