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宾瞬间就换了一副脸面,由刚才的情意缱绻秒变乌云密布。
“浅曼,此事何以得知?”
浅曼显然被孙宾变脸之快给吓到了,期期艾艾、结结巴巴地说道:“前军马夫,是浅曼远亲,从其口中听闻。”
“确实是追击汉侯?”
“嗯,应该是。”
“确实是在我醉酒当晚?”
“确实!这个确实!”
孙宾的汗刷的一声就下来了,此时此刻,他明白庞涓一直在骗自己,而自己已经落入了他的圈套之内。
包括眼前这个让他神魂颠倒、心荡神迷的女子,或许也是这个巨大陷阱的一部分。
孙宾挣扎着起身,如同虚脱一般跌跌撞撞地走向几案面前,看着桌上的竹卷呆呆出神。
他想象不到,人性的恶能到何种程度。
同在云梦山中同窗共读的师兄弟,下山进入这纷扰俗世之后,就可以丝毫不念旧情,转身就捅你一刀子。
当日自己酒后失言,也是出于对师兄的信任,将汉侯的行踪告知庞涓。万万没想到,庞涓竟然利用了自己的信任,纵兵前去追击汉侯。
追击未成,陷入赵军包围,自己还傻乎乎地亲自去帮庞涓解围,还助他攻下了观邑,使之一跃成为魏国上将军。
这是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啊!
浅曼看到了孙宾那失魂丧魄的样子,关切地上来问候:“先生,可是身体不适?”
孙宾双眼无神,整个人如同一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浅曼吓坏了,她伸出手轻轻地触了一下孙宾的额头,想看看他是否发烧。
孙宾突然说话了:“取火盆来!”
浅曼低低应了一声,立即起身外出,不一会儿端来了一个火盆,并用火夹拨弄了一下盆中的木炭,使火势烧得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