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道:“相国曾记否,相国临行之前,膑曾提醒相国,貌似庞贼与下属密谋,欲破坏相国西河之行。”
公叔痤道:“确有此事,孙先生当初说过,不过,老夫当时料想,老夫虽与庞涓虽有政见之争,尚有敌我之明,无非是在君上面前争宠罢了。”
孙膑道:“相国太忠厚了!彼时,相国与膑,都不曾料想,庞贼手段之毒。”
公叔痤道:“毒?”
孙膑道:“臣在西河之时已经彻查过了,相国抵达西河之际,有一队魏军秘密投秦,相国可知否?”
公叔痤一回想,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是因为自己换了西河守将,并斩了数名不听指挥者,导致军营一小队人马哗变投敌。
他睁大了眼睛:“确有此事!”
”膑入西河之后,方才发现,此乃庞涓有意为之。此贼在西河经营多年,有一批死忠心腹。彼等故意激起事端,触发军令,而后趁机投秦。投秦是假,与秦军勾结,陷害相国是真。否则,以我魏武卒之强,哪能轻易陷入秦军圈套?”
人在难中,总会想一千种一万种理由为自己的失误开脱。公叔痤早就复盘过自己的西河之失,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今天听孙膑一说,公叔痤有如醍醐灌顶,豁然顿悟:老夫说问题出在哪儿呢,没想到是庞涓这小子使坏!这就对了,否则老夫哪能栽得这么狠一个跟头!
孙膑道:“故相国一定要保重身体,早日重返安邑。相国死于栎阳,此庞贼之乐见也!相国万不可如了庞贼之愿,而辜负了君上一片深恩啊!”
公叔痤咬牙切齿地道:“果然如是,老夫与庞贼誓不两立。孙膑,可曾带来吃食?”
孙膑道:“有有有,酱肉、果脯……”
话音未落,公叔痤已经张开饿极了大嘴,咔嚓咔嚓狼吞虎咽地开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