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君上增兵泾水,依托泾水沿岸,构筑工事,暂缓叛军之攻势,消磨叛军之意志,而后待时而动,不必急在一时。”
秦公渠梁道:“前者,蓝田之兵已尽赴前线,国内又募新军数万,此时增兵,从何而来?”
甘龙思索片刻道:“今魏国迁都大梁,且以举国之兵围攻赵之邯郸。我国郑所之塞压力陡减,似可抽调右主然所部西进。”
甘龙欲抽调右主然西进,因为右主然是“善守”之将,他驻守郑所之塞二十余年,与吴起、庞涓等魏国名将都做过对手,在魏国的多次进攻面前,都能做到守土如磐,不动如山。
此次既然要泾水沿岸采取守势,刚打了败仗的庶长嬴国显然靠不住,调右主然前去,必然能将泾水沿岸打造成坚不可摧的钢铁防线。
杜挚站出来反对:“臣以为万万不可,右主然熟悉魏国军情,驻守东方二十余年,不可擅动。若轻易调动右主然,则魏国西河之军必生觊觎之心,东方恐有危矣!”
赢渠梁道:“寡人闻昔日齐桓晋文,尊王攘夷。尊王为先,攘夷为后。所谓朝中既安,诸侯自服。朝中不安,诸侯皆生滋拢之心。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
杜挚不吭声了,攘外必先安内,是传统的治理哲学,这一点没人否认。但杜挚对魏国不放心,是深入到骨子里的。
秦公渠梁继续道:“且夫嬴虔居汉多年,此次突然回国,宁知不是汉侯之计哉?是故,必先防虔、向二逆,安定国家。国家既定,则诸侯不敢西窥矣。”
眼看嬴渠梁铁了心要抽调右主然之军西进,杜挚无奈地道:“既如此,臣请君上派人出使西河,观察魏军动向,重申秦魏盟约,以防魏人作祟。”
赢渠梁道:“一事不烦二主,既然杜大夫有东方之忧,就代表寡人走一趟西河吧。听闻西河守将公子昂,乃当今魏侯之弟,杜大夫此去,且观公子昂其人如何。”
杜挚一听,得!谁出主意谁干活!我干嘛多这个嘴呢?
当下,秦公渠梁派甘龙征发新兵,筹措粮草,陆续西进;然后派杜挚出使魏国西河郡,探听魏国动向,为最终抽调右主然西进做足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