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心中却有着担忧,现如今的儒门,就算是孔衷林悟道,怕是也很难再成了,孟卿分割儒门最大的并非破坏儒门大会,而是定义了修行浩然气之人的品性高洁。
他如此定义,日后有人再要投身儒门,却要顾虑,顾虑自身是否能够修出浩然气来,若修不出浩然气,只怕是要被人嘲笑,纵使不被人笑,自己怕是也有压力,会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这人心之事并非一两个渡劫就可以改变的。
萧睿将自己的忧虑说出来,并且补充道,“只怕此事并不易。”
孔衷林闻言,脱口而出,“儒道修行本就是不断提升自我的过程,有人可能练气便就有浩然正气,有人或许是金丹,元婴,甚至于合体。
人非圣贤,自是不能完美,但若是不敢直视缺陷,畏惧他人目光与言语,怕是终身无法进益。而且修出浩然之气就代表自身高洁如圣了?谁人敢言自己就是圣人?
浩然气有无只代表儒门修行的一种阶段,但并不意味着拥有浩然气就一定正确,似孟卿一般以浩然气为根本,傲然俯视众生,杀戮众生就是高洁?
假托圣人言,却行杀戮之事,这不正说明了浩然气并不代表一切,只是一种阶段吗?”
孔衷林悟道之始就已然思考过,而如今他将修行浩然气的打压下去,以孟卿为诋毁对象,言说浩然气并非什么高洁之物,如此,或可聚拢部分人心。
萧睿闻言眼中也是有了几分光彩,虽然有人或许不认可这等说辞,但总归是有了依托依据,如此一来,倒不至于完全崩散。
而此时,顾醉听着下方之人所说,轻笑道,“想不到,这儒门竟也有如此极端之人,那今后倒是不用理会,他们自己就会自相残杀。”
在顾醉身旁,一人问道,“主人,这儒家当真如此重要吗?还值得我们出动这般多的渡劫。”
顾醉只是道,“只不过防范于未然罢了,儒家行教化,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安稳人心,让许多人披上一层虚伪的外衣,虽然内里可能不会认可,但行事却难免温和了许多,与我们想做的有违背之处。不过如今崛起,却也有几分运道,想来当初他也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