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跟秦见深和苏梨道歉的。
“白日发生的事娘都跟我讲了,这事儿是你二嫂不厚道,二哥跟你们赔个不是。”
“你们二嫂被我给惯坏了,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这个是赔罪礼,还请四弟四弟妹不要放在心上。”
秦见湖对秦见深还是有愧疚的。
征兵那会儿,若不是四弟,上战场的就是他了,都不晓得能不能完好回来。
“无碍,二哥不必如此。”秦见深推拒道。
“不成,这个你一定要收下,不然二哥不安心。”
秦见湖坚持把包袱留下,转头看苏梨,“四弟妹刚来,也有很多需要添置的东西,你就不要推辞了。”
他把包袱塞给苏梨,沉甸甸的,像是布料。
“四弟早点歇着,二哥先走了。”
不等秦见深再拒绝,秦见湖赶紧跑了。
苏梨抱着那一包,迟疑问旁边的男人:“这……”
油灯隐隐绰绰,照亮男人线条分明的下颌线,眼睑微遮,似有倦色。
“留下吧。”他说。
苏梨便把包袱上的结解开,顿感惊讶,“夫君,是块细布和一块缎子。”
这可得不少银钱呢。
细布是鹅黄色,看厚度大概有个十尺的样子,刚好能做件外衣。
宝蓝缎子略小些,三尺左右,摸上去轻薄舒服。
苏梨的衣裳都是粗布的,还是后娘穿过的旧衣裳,短了就接长,破了就缝补。
偶尔去镇子也不会往布庄走,不知道原来绸缎这么光滑柔软。
“喜欢?”秦见深见她对那块缎子摸了又摸,端起桌上倒满水的陶碗。
苏梨腼腆点点头,“摸着很舒服。”
没有姑娘不喜欢漂亮舒服的布料和首饰。
“喜欢就裁了。”秦见深随意道。
苏梨抿唇笑,“好,看这大小,可以给夫君做个裈衣,应该很舒服。”
男子裈衣,就是底裤。
水有些烫。
秦见深把碗放下,烫到发麻的舌尖卷了卷,蹙眉看她,“你……”
待见小姑娘双颊红扑扑的,只余那双清澈晶亮的杏眼,似是不好意思对上他的目光,就微微垂着。
他顿了顿,“不必,你自己用就好。”
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秦见深别开眼,起身去休息。
苏梨怔了下,望向那块鹅黄的细布。
可是,她还有一块布呀,和这块宝蓝比起来,显然鹅黄更像是给女子的。
夫君为什么不要?
难道,是三尺不够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