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你打开瞅瞅。”
黄山抽出信瓤,一张对折的宣纸信笺,摊开,工工整整,小楷书写的两句话,“赠黄山,欲穷大地三千界,须上高峰八百盘”,再一看落款,手便一抖。
小主,
“这是,费先生,给,给我的?”
“除非你不叫黄山。”李乐笑道。
“惠老师给费先生说了你的事儿,费先生就写了这个让交给你,以资鼓励。”
“这个,这,这......”
“行了,收着吧。”
瞧见黄山把信笺看了又看,最后才小心翼翼的塞进信封,放到炕柜的一个小铁皮盒子里收好,连祺有些羡慕。别看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可背后的意义,不止是鼓励这么简单。
又把黄山现在读的书了解了一下,翻了翻记录的笔记,聊了聊之后自考的科目和课业情况。
李乐这才起身说道,“我们走了啊。”
“乐哥,要不,你们再坐会儿?”
“不坐了,还得赶回去,晚上还有朋友要过来,走了。有什么事儿,你打电话或者发邮件。”
“成。”
连祺也笑道,“你自己多注意点身体。反正我和吕老师在市里,到这儿也不远,遇到啥呢,别不好意思。”
“嗯。”
“走了。”
“我送送你们。”
走到堂屋,又和黄山妈打了个没有回应的招呼,李乐和连祺出院门上了车。
后视镜里,瞧见摆手的黄山,连祺笑道,“你们对他真好。”
“咋?对你不好?课题组还是吕老师压榨你了?刚拿了五百块钱的嘿。”
“那是封口费。”
“是是是。”
“我可没有费先生给写的赠言,哎......”
“这有啥?你想要?”
“我哪有那面子哟。”
“等着,下回我去费老师那,让他给你写个十张八张的。”
“噫~~~你搞批发呢?”
“诶,你说,一张能卖个千把块钱不?”李乐咂么咂么嘴。
“一边去,费先生知道了不得抽你。”
“哈哈哈哈~~~~”
。。。。。。
抚城新钢的一间办公室里,香烟燃起的烟雾弥漫在灯光下都见到一条条飘散流动轨迹。
“五条”、“二饼”、“碰”、“吃”,还有麻将的磕碰声,嗑瓜子的“咔吧”声,茶水的吸溜声,此起彼伏。
四人围城一人看,墙上已经褪了色的“抓生产、促改革、保效益”的标语,忽然变得有些玄幻。
“哗啦”一声,一个圆头胖子,齐眉的肩膀颤了颤,大笑道,“风牌,七小对,64番,给钱给钱!!”
“艹,你个瘪犊子今天要疯啊?”对家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瘦子半起身,佝偻着撑着桌子,开始扣这胖子的牌,看清了又数了数,这才一屁股坐下,“真特么尿性!”
胖子的上下家,一个敞着夹克,戴着变色眼镜的中年人,一个二十啷当岁,白色紧身背心,叼着烟的小平头,也数了数胖子面前的牌。
“得,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啊,郭经理,你这,今天啥手气是?”
一旁观战的,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今早出门上香了吧?”
胖子的脑袋在两个肩膀中间蠕动几下,笑道,“啥手气,杀手,我今天就是杀手!!”
“滚你妈的蛋,我还就不行了,你能把这狗屎运一直踩到底,来!”
瘦子从手边把一堆钞票点了点,甩给胖子,连着其他两人一起,胖子接过钱数了数,抽出两张十块的,递给身边观战的一位,“去,厂门口,王丽家,买两盒烟过来。”
“干嘛非得去她家?”
“她家烟没假,你去那边的风华就不行,一半儿假烟。”
“王丽那娘们儿脸臭,买个东西跟特么欠她几百万的。”
“你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滴!”
胖子一摆手,“来,咱们继续,这把来个清一色。”
“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