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小杜拉着莉秀去吃卤煮火烧,这边李乐一路蹦跶着,三步并作两步窜进了家门。
“妈,妈!妈诶!”
“喊什么喊,不知道还以为我怎么着了呢?”
正房门一开,头后扎着一个麻花辫,穿着一件蓬松款的灰色毛衫的曾敏探出身,指着李乐嚷道。
“哦,我亲爱的妈妈,您终于舍得回来了。”
“我不回来,等你在家翻天?”
“哪能呢,咱家不还有我奶么,那是如来佛祖。”
“哈怂,别臭贫,要进就进,一点儿暖和气儿都跑光了。”
“诶诶诶。”
李乐进门,先喊了声“奶”,又看了看歪在沙发上,捧着几件婴儿服的大小姐,这才围着曾敏转悠了两圈。
“转圈儿拉磨呢,看啥?”曾敏一推儿子,坐到大小姐身边。
“妈耶,到底是江南的水土养人啊,您这去了一趟,待了几天,气色儿都不一样了,更年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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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剩张嘴了。”
“阿妈,李乐没说错啊?我看您这趟回来,比以前更好看了,皮肤都好了啊。”富姐揽起曾敏的胳膊。
“诶,是嘛?我怎么没觉得?”曾敏摸摸脸。
“是不一样,北方还是不如南边温润。”付清梅也笑。
“妈,您也跟着凑热闹,我这年纪,都要当奶奶了,还什么好看不看的。”
李乐拎了个小板凳,一屁股坐沙发边上,“噫,这话说滴。我爸在家,肯定又得说,曾老师,请不要认不清现实。”
“啊哈哈哈~~~~”曾敏一抚额头,“说吧,嘴这么甜,有什么企图?”
“没啥企图,就是想你了呗。”李乐拿起大小姐手边的几件小衣服,比划着。
曾敏看了看儿子,忽然想起前几天自己不在时,李乐经历的一场离别。
微微叹口气,伸手在圆寸脑袋上搓了几下,“臭小子。”
“嘿嘿。诶,妈,这衣服,我怎么瞧着像穿过的?”
“哦,这个啊,小李枋的。”
“谁?”
“李枋,你什么记性。”
“哦哦,嗨,我大伯他们不都叫狗蛋么,李狗蛋。咱家这俩以后,一个叫铁牛,一个叫铁锤。”
“一边儿去,还李逵呢,啥破名。”
“不过,妈,咋把狗蛋儿的衣服给拿来了?”
“你大伯说,老家的风俗,穿了百家衣,活到七十七。就让我给拿来了,再说,小孩儿么,长得快,这没几天就穿不上了。”
“至于么,又不是没钱买,再说,狗蛋儿夏天生的,这咋穿?”
“废话,你不知道穿里面。”
“以前那是生活不好,胖浪费,穿旧衣服就穿了,现在,别了吧。”
大小姐一把从李乐手里,把小衣服扯了过来,“不啊,这不挺好?再说,这衣服上过身,洗过的,柔软舒适的,又不是别人家的孩子,再洗一遍拿紫外线晒一遍不就行了?你就是矫情的。”
“嘿嘿嘿,你这人。”
“行了,穿就穿,别管是老家的习俗还是不浪费。孩子一天一个样,能穿几次?”
老太太一句话,李乐只能“嗯”。
“诶,妈,你咋在临安这么长时间?”李乐拉了拉小板凳,顺手把富姐的脚拎起来,搭到自己膝盖上,给揉着小腿。
曾敏看着儿子这熟练程度,想笑,又憋住。
“还不是你爸,先是说腿疼,后是说头疼,哪哪儿都不舒服,跟小孩儿一样,耍赖呗。”
“住的都安顿好了?”付清梅问道。
“厅里给分的周转房,就在什么荷路,老小区,都是一个单位的,挺安静。周围吃吃喝喝什么的也挺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