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老王头说完,旁边炕上早就等着急了的安静,一听这事儿有戏,忙支出身子插话。
“老王伯!你还有啥不放心的?我老婆婆那干活才利落呐,要不是我家那个心疼她寡居多年孤单可怜,我们才舍不得把她嫁到你家来呐!”
今年开春她儿子吴刚就上初中寄宿了,婆婆如今没用处就是个吃闲饭的,一身毛病不说还老不要脸!
和对面的老光棍天天眉来眼去,她和丈夫一合计,反正都是伺候老头儿,倒不如给她找个能出价的,还能再换点儿钱使使。
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老王头却只是又吧嗒了两口旱烟,没表态说到底要还是不要。
暗骂了句老不死的,安静翻了个白眼,不死心的挤出个笑来继续推销婆婆。
“你也别挑三拣四的了,你啥条件不说我们也看见了,我老婆婆虽然看起来是老点儿,干巴点儿,可也不是没人要的。就她对门儿!那老李!嘿呦~啧啧,看我老婆婆那眼神儿,你是没看见,可黏糊了。”
可惜太穷了,是个二两香油都榨不出来的货色,要不也用不着她们两口子大冷天跑出来给老太太找老头。
虽然明知是在激他,可听了她这话,老王头思量片刻,还是咬牙下了决心,拿起旱烟斗在炕台上磕了几下。
“我最多能拿八千块钱,另外再给她买身儿新衣裳,不过····”老王头脸上臊的发烫,到底是在人家亲儿子媳妇面前。
“我找老伴儿可不光是保姆,除了收拾屋子和做饭,晚上···得住一个屋,过夫妻生活,她能不能答应?”
还以为老头儿是不想给钱,要空手套白狼呐,原来就为了这档子事儿啊,安静松了口气,侧过身子掐了身旁默不作声的吴庆松一把。
低下头咬着牙说:“还愣着?赶紧叫你妈答应了!咱们早点儿完事儿也早点儿回去,这老头儿太臭了我都要被熏死了!”
接收到媳妇儿的信号,一直像呆头鹅一样,缩在炕角的吴庆松这才抬头朝母亲的方向看去,母亲秦小妹本就一直看着儿子,这一眼倒正好对上。
一瞬间。
往事涌上心头,恍若隔世。
孩童时期的他,几乎没有体会过父亲这个角色带给他的关爱和保护,打小只知道爹是下乡的知青,插队到了母亲秦小妹的村子里。
在那敏感的年代,祖上流过洋的爹基本上一到乡里就是扎根的命,要不也不会看上只是村姑的娘,还结婚生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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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他才刚出生还没满月,国家政策就变了,就在一夜之间,所有下乡的知青都能自由回城了。
消息传到大溪沟村的当晚,他爹就卷了所有值钱的东西,自己个儿连夜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