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到第三下,锁就断了,众人这才一拥而入,检查起老人的情况来。
当杨老大娘那张曾经慈爱的圆脸,泛着死尸的青黑,鼓着眼睛伸着舌头,死不瞑目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好几个胆小的,当场就吓哭了。
“俺的老娘祖宗诶!这···这是咋哩嘛!”
“没天理啊!这么大年纪了,孙子都能娶媳妇哩,就是吃又能吃多少啊,叫给活活逼死哩!”
外头天色更暗了,酝酿了一早晨,这会儿才终于有小雪粒飘下来。
今年的冬天尤其冷,雪也下的早,比起气候的自然变化,更像是某种感召。
烘托着这逼仄小屋里的哀泣气氛,更显可怜。
冤!这绝对是冤死啊!
“老婶子!你糊涂啊!呜呜呜~你走哩,倒让那窝豺狼省心好过哩!”
几个上年纪的大娘,与杨老大娘认识了半辈子,看人死的惨烈心里真是难受死了。
都是有儿有女的人,哪儿见得这个?
人群中的年轻人气性大,见邻居社员全来了,老李家的人还躲在屋里,这得心虚成什么样?
当下也不管他家是不是大队长亲戚了,纠集了四五个人就要去隔壁屋把人拖出来。
挤在隔壁的李家兄弟,听着旁边传来的哭叫都快吓死了。
要不是这屋子里没后门儿,他们早跑了!
如今大队里虽说是大队长做主管事儿,可架不住民情激愤,老叔又不是个专断的,今天这一顿怕是跑不了了。
想到儿子翻过年去就要说媳妇了,在这节骨眼儿上闹出这样天大的丑事来,他对象家里指定是不能愿意的!
好不容易找到个要钱少的姑娘,就这也要飞了,李老大媳妇悲从中来,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呜呜~这下好了!这可咋办呐?都说了别理她就得了,偏老二媳妇舍不得那几根柴火!说吧!现在咋办!”
关于老娘的事情,三兄弟倒不是商量过了才虐待的,他们属于是默契合作。
老大想着要管一起管,另两家不管他家也不管,老二老三想着大哥都不管,俺们凭啥抢着管?
这是一身毛病的老太太,不能上工不能下地,又不是宝贝金疙瘩,谁家会抢着要?
就是他们这样互相推诿,擎等着别人尽孝,才造就了老太太这虽然儿孙绕膝,却无人过问的凄惨晚年。
人活着的时候倒相安无事,老娘是个要脸的人,自家的事轻易不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