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海茫茫,她们也只是短暂邂逅,之后就再没有遇到过。
原本以为对方只是匆匆过客,却没想到三年后二人又一次相遇了。
这次是在火车站。
那人刚从边境线上回来,三年的从军生涯让他老成了许多,也失去了很多,这次他就是因为母亲病逝特意请假回来奔丧的。
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他感慨一切都变了太多,一回头,却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正在车站里忙活。
和他回家奔丧不一样,杨老大娘是干活来的,她受托背着一大包行李帮人送到火车站来,用火车运到隔壁地区去。
这一趟几十里山路,她能挣一碗小米,一想到孩子们能有机会补充些营养,她干活十分卖力。
压根没注意到身后故人的目光。
重回故土就遇到了熟人,那人也许是当久了兵,大大咧咧的,一点儿没犹豫,上前就拍了杨老大娘肩膀一下。
“啊!流氓!”随着一声尖叫,火车站沸腾了。
之后在调解室里,杨老大娘满脸的慌乱,不停道歉鞠躬。
那张已经不年轻但格外朴实的脸上带着歉意的红晕,让人发不起脾气来。
二人算是不打不相识,彻底交上了朋友。
之后那人丧假结束就回去继续当兵了,杨老大娘也回村里接着种地上工,只是边境线上偶尔会有书信寄到村里来。
每当收到了信,不识字的杨老大娘就会偷摸找到张老大娘帮忙念给她听。
当那些描绘边境风光和诚挚问候的话被闺蜜转述出来,杨老大娘尘封已久的心轻轻动了动。
当时她的孩子最小的也已经七岁了,虽然那人还没结婚,但二人年纪和身份相差实在太大。
她不敢想,也怕委屈了孩子们。
哪怕闺蜜再三劝她,她还是鼓不起勇气踏出那一步。
好在那人的信还是会不时寄来,他仍然锲而不舍的在信里问候杨老大娘和她的孩子们身体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不仅如此,他还提供了自己一位退役战友的地址,说要是遇到麻烦可以去那里找人帮忙。
看到这里,那人是什么意思,谁还能看不出来呐?
前所未有的纠结犹豫折磨着杨老大娘,她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只能靠着更加拼命的干活来缓解心中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