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答应了她,等秋天收了麦就推着车带她去山的另一头看看。
为了这事儿小玉姐激动的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天天上麦地里瞧麦要熟了没有。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没等麦熟,她丈夫就出意外走了。
之后一晃几十年,小玉姐再没有走出过这片大山。
捏着手里的麦秆蝈蝈儿,张老大娘叹了口气:“小妹,你就留着那张缝纫机票吧,改明儿我帮你问问大队长,看能不能请人帮你从沪市把缝纫机捎回来,你就当这是你杨奶奶给你留的念想,好好使,别辜负了她。”
坐在下首的秦小妹面露迟疑,半晌才点点头。
眼下的情况,她也不敢把这事儿往外说。
毕竟,杨老大娘应该是不想这缝纫机落在家里这帮不孝子孙手里的。
可她自己又自认没做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够白得一架缝纫机的。
反正她心里不踏实。
思考再三,秦小妹问张老大娘:“奶,当时那个人寄给杨奶奶的信里,说了他一个退役战友的地址,那个地址你还记得吗?”
听见秦小妹竟然打听这个,张老大娘吃惊的抬起头来看她。
没错,她要去找这位老先生。
他们相识一场,好歹要告诉他杨老大娘的死讯,让他在人下葬之前见上最后一面才行。
几十年的光阴,或许对于一个时代来说就像一粒沙,弹指即飞。
但对于一个人来说,却像一座山,从而立到花甲,那是一个人永不可能回头的珍贵人生。
所以,哪怕这不是一个美好的结局,秦小妹也不想叫他们稀里糊涂的失去联系。
况且,她已经收了一台缝纫机当跑腿费了,该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