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任何不用票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就显得异常珍贵,不能错过了。
今年她要把所有分粮剩下的工分,都兑成肉和鱼,或是腌起来或是熏制,存着等没有肉票了再吃。
“麻烦你了哥,这么多我也没想到···。”秦小妹自己提溜着两条拿草绳穿了鳃的胖头鱼,语气中带着些不忍心。
看着脖梗上吊着一串四条鱼,左手篮子里装着四条鱼,右手还提着四条鱼的钱庆春,欲言又止。
“还是让我再拿两条吧!我有力气,没事儿的!”
“不用!没关系,我能行,你···你拿好水囊看着点儿路,到处是稀泥,可别摔了。”
说罢,钱庆春深呼一口气存在丹田,咬牙冲在前头开路。
路过的社员看见他家这阵仗,有眼馋的也有羡慕嫉妒说酸话的。
“哎呦喂~老天爷哩,一家子手艺人是不一样,工分用都用不完,听说她家又收了个裁缝匠当干女儿,可是不得了啦!”
“是吗?我说怎么一大早又扫院子又刷大门儿的,原来是家里添人了,还是有手艺的,老钱两口子真有福。”
“别看啦~再看也不是咱们的,人家工分用不完,咱差点儿就是倒挂户,可没有多的工分换鱼吃,老实领一条回家腌上,看着解馋吧~”
像钱木匠和秦小妹这样旱涝保收的人家到底是极少数。
大多社员都只能按人头,领到不大不小的一条鱼,家里要是孩子多,都不够塞牙缝的。
难怪有手艺的人到哪儿都吃香有人缘儿了,这差距如此巨大,反正都是处关系,谁不想攀个富裕亲戚?
院子里,钱木匠两口子已经打来了井水,放满了大木盆。
刚直起腰,就听哐啷一声,只见身上挂满了鱼的钱庆春涨红了脸,憋着一口气冲到大木盆前。
哗啦啦~将鱼全倒在了里头。
“哎呦~怎么这么多啊!小妹来快把鱼放进来。”
大木盆里的水被鱼扑腾的到处都是,两口子看着这番喜人的景象脸上也笑开了。
“呼~没多,我们家八条,小妹家六条,都在这儿了。”缓了口气,钱庆春才回答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