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的鞋!”追到门口,秦小妹朝着落荒而逃的易枝兰背影,狠狠的将鞋扔了过去。
看着她已经跑出了几步,又舍不得鞋,折返回来的滑稽模样,几人不禁大笑出声。
“好好好,我女儿就是要厉害点儿,看他们下次还敢来不敢来了!”这么多年了,老大家的回回都是这样,就连打秋风也理直气壮,膈应死人了。
今天可算是出了这口恶气,钱大娘心情大好,招呼着一家子关上门,回家包饺子吃。
“丧彪?你在干什么?”方才混战,秦小妹并没有注意狗子去了哪里,这会儿回过神来,才在角落里找到了不知道在啃什么的丧彪。
怕它乱捡东西吃,李树赶忙上前一把夺下狗嘴里的东西。
好家伙,都说谁养的狗就像谁,秦小妹拿易枝兰的鞋子啪啪扇她嘴巴子,丧彪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熊孩子的鞋叼走,啃的就剩鞋帮了。
真狠啊···。
不知道为什么,钱庆春又想起了那根身首异处的鸡毛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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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开的热水里放入整片瓦片,加黄酒煮开以后捞出来浇上米醋,在炭火上焙干,最后包上麻布,敷在膝盖上。
几乎整个冬天,钱惠都只能用这样的土法子缓解关节上的痛苦。
在经历了中毒小产,摘除子宫后,她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整个人都垮了,也再没有了以前的强势。
“黄酒快用完了,过完年我把最后那只鸡背到大队长家去,求他给我换点儿钱吧。”秦向国端着一碗看不出原材料的糊糊,递给媳妇儿。
今天过年,本来应该吃饺子的,可他家里别说白面了,就连细点儿的玉米面也只能先紧着倒在床上的钱惠吃。
知道自己没嫁错人,钱惠接过糊糊,心里既开心又难过。
开心的是患难见真情,这个木讷没有主见的男人,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自己。
难过的是,她身子骨废了,不仅拖累的家里连饭都吃不上,更没法儿再生儿育女了。
这会儿她倒羡慕起林帮娣来,虽说生的都是丫头片子,但是真听话啊,一大早的就听见她家那边在贴春联磨面粉了。
真好,以前她们一家四口都在的时候,过年也一样开心热闹。
只是现在……,也不知道光宗怎么样了。
想到老大儿子,钱惠忍不住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