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不知道那山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但卫娴已经快要抑制不住因兴奋而疯狂上扬的嘴角了。
她手忙脚乱的穿鞋下炕,准备追着几人去看看究竟。
被她闹出的动静吵醒,王亚楠扒拉开自己油腻擀毡的头发,嫌弃的看了卫娴一眼。
得,又一个去惹秦小妹的。
隔壁那个差点儿被打死的难道还不够她认清现实吗?还敢去作死。
那就是个灾星,靠近她的人没一个好下场,还是躲远点儿的好。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直到卫娴披上衣服消失在门口,王亚楠也没说出一句劝她的话。
开玩笑,她一个人住着不要太舒服,这个卫知青比她还懒根本指望不上,死外边才好呐,她还落个清净。
——————
低矮的棚屋里到处是做饭洗漱留下的污水结成的冰碴,天气太冷,脚下的泥地冻的梆硬,水根本就渗不进去。
自从被赶出村子,老赵家一家十几口人就被迫迁到了这河坝旁边无人居住的空地上生活。
难怪老话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今年的冬天格外长格外冷。
没有火墙和大炕,一家子老老小小硬扛了两个多月,终于还是撑不住,有了死伤。
尚在襁褓中的小弟弟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喂不进热水了,身上也没了热乎气儿,只有胸膛还在微微起伏,证明他暂时还没咽气。
看着奄奄一息的弟弟,三凤脸上木讷的没什么表情。
她比这个死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这样挨饿受冻下去,也快要死了。
赵二赖折了个儿子,心疼的大哭一场,嘴里骂骂咧咧的乱叫唤,一会儿说要放火烧了队长家,一会儿又说要把女儿卖给瘸子家换粮食。
两个大的姑娘听的心惊肉跳,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她们想去求娘亲,可谁知道秦芳菊也是个狠心肠,日子难过,她也早打上了卖女儿的主意。
反正早晚都要便宜男人,如今家里已经活不下去了,她们早点儿出去也有条活路不是。
在心里给自己的狠心冠上了个好听的名头,秦芳菊看向三个女儿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坨猪肥油似的。
恨不得现在就挂牌把她们全给卖了,好让自己吃顿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