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儿,你多留意草丛里头,给大姐采山莓的任务可就交给你了哦。”二狗知道小妮儿喜欢秦小妹,便挤眉弄眼的主动将这好差事交给了她。
没想这小女娃人小鬼大,根本不买他账,反倒叉着腰就像个小大人似的回头瞪他。
“你是想自己跟着丧彪打肉菜,好在姐姐面前神气一回吧?”
小心思轻易的就被戳穿了,二狗视线不自觉的游移开来,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树,就是不看人。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好啊你,你说!你刚是不是在学大姐说话?”
这回换小妮儿脸红了,她一直很向往成为像秦小妹那样没人敢欺负的人,为求形似,几乎天天晚上都偷着练表情和说话的语气。
可这些她自己觉得没什么的行为,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奇怪呐。
鼓了鼓腮帮子,小妮儿还想反驳,却没想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反倒让二狗抓住了,指着她大笑道:“瞧瞧!这就打回原形了,大姐才不会做这么没出息的表情呐!哈哈哈!”
“你!二狗哥欺负人!我再也不理你了!回去我就告诉姐你欺负我!”
“哎呀!别啊别啊,求你了,别告诉大姐,我答应过她不惹事儿的。”二狗可算知道怕了,连狗屁股也不看了,追着小妮儿连连道歉。
看来秦光显的死是真的让他们感到身心愉悦,瞧那脸上的笑容多么真诚。
大宝和大丫的事情梁平也知道,这事儿闹的厉害,他家也去看过热闹,听说现在两个孩子还在公社医院没回来呐,只是没想到秦光显会这么突然的就死了。
“诶,小吉,秦光显是咋死的?你晓不晓得?”
二狗和小妮儿还在打闹,梁平便向走在自己前头的小男孩儿小吉搭话。
他年纪小,又长的瘦弱,说话畏畏缩缩的眼睛也不敢看人,总是一副生怕自己会惹人不高兴的样子。
想来也是,他爹给他娶了个后妈,后妈又生了两个男孩儿,他在家的日子估计很不好过,要不也不会养成这样的性格。
被梁平搭话显然让他很无措,他死死低着头想了很久,久到梁平都开始有负罪感了,才声音很轻的说:“他···他是被打死的,被燕子岭的人。”
燕子岭?那是隔壁大队啊,他们来大溪沟行凶,乡亲们怎么可能干看着不管?
梁平心里刚有疑惑,但联想到死的人是秦光显,便又想通了。
自作孽不可活,他也是坏事儿干的实在太多了,乡亲们要不是顾念着他年纪小又是独苗苗,早给他捆结实扔河里去了。
别不信,大队上高度自治的后果就是私刑盛行,这两年还好些,前几年逮住了偷粮食的小偷都是照死打的,更别说害人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