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司就没法断。
两个当事人一个疯、一个傻。
两个家庭亦是全员恶人。
一个明知道自个儿儿子又痴又有暴力倾向,还张罗着给他找个小媳妇糟践。
一个为了儿子,狠心把幼女送到傻子炕上,逼出这桩惨案后还不想承担责任。
没有一个好东西,在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后,张木莲也忍不住头疼,现在只能快刀斩乱麻了。
打断周伟珍没完没了的咒骂,张木莲没好气的劝她:“你有这力气嚷嚷,不如想想以后咋生活吧,你儿子半天没出一点儿声儿,你就不担心?”
言下之意,这男娃子就是个短命相,就这还一心一意想着依靠,傻不傻?
说完,张木莲无视周伟珍的错愕,又将头转向秦老叔公。
“老爷子,你也用不着喊冤,大毛才十岁出头,她能不能做你们家的媳妇儿你不清楚?就是旧社会那时候也没有十岁的小媳妇儿吧?听说你还是族里当家做主的人,临了到老了咋连脸都不要了?真下得去手!”
老秦家之所以愿和周伟珍统一口径,就是怕丢人。
谁知道怕啥来啥,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秦老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身边的儿女也纷纷低下头,尽量不去看乡亲们嫌弃的脸。
眼看这两边都不说话了,张木莲才看向呆杵在面前,眼神空洞好像提线木偶的大毛。
“只有你,大毛,在这件事情上你是无辜的,咱们妇联知道你遭受了无法想象的痛苦,所以你放心,你不用再回到秦家去了。”
此话一出,大毛松没松口气秦小妹是不知道,但光看脸上表情,老秦家人肯定松了口气。
悬在他们头顶上的铡刀终于暂时的挪远了些。
可还没高兴太久,张木莲就话锋一转,环视四周看热闹的社员一圈,突然起身郑重道:“说了这么多,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想必大家应该都清楚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的!是一帮子糊涂人干的糊涂事!”
“大毛才十岁出头,还是个娃,大家觉得她娘把她送去秦家当人媳妇做的对吗?”
社员们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领导是在问他们,立马大声表现自己的先进思想。
“不对不对!肯定不对!这事儿是他们藏着掖着,要早知道是这样咱们生产队肯定不能不管!”
这一点张木莲倒没有质疑,李祖富为人如何她很清楚,相信如果不是老秦家和周伟珍沆瀣一气,但凡有一个人把这事儿捅出来,都不会有今天这桩惨案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