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一脸正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光容入党,弯弯浅浅的眉毛竖起,张口好似从丹田发声!字正腔圆铿锵有力道:
“老同志!您这话不对!眼下正是咱农民当家做主的时候!读过书有文化当然很好,可没读书就不能建设家园了吗?什么才算有见识?读了书去过城里算是有见识;懂耕种,分得清五谷百草也算有见识!”
“同志们!”张木莲振臂一呼,“这位同志勇敢热心敢说敢做!咱们应该支持她!这样以后才会有更多敢说敢做的社员对不公平的人和事发表意见!今天这事儿就由这位女同志说了算,咱们从旁协助,一起商量!”
“行啊!咱们自个儿庄上的事儿自个儿说了算,没毛病!”
社员们也不傻,只要不进学习班不丢脸,老秦家和周伟珍倒不倒霉、倒多大霉,跟他们根本没多大关系,自然乐得起哄捧场。
“张主任都这么说了,罚的不重可不行!”
“那是~人家摆明了是想从重处罚,打成典型,这不全看在咱们社员先进的面儿上,才交给咱们自个儿处置的,咱可不能掉链子!”
“老秦家的!你是社员代表!可不能糊涂!该咋是咋,往重了罚!”
小小的公屋里,气氛空前高涨。
秦小妹压根儿就插不上嘴,张木莲都没费多大功夫,就把老秦家和周伟珍气的直打哆嗦,要不是屋里人挤人,就要晕倒在地上了!
周伟珍也就算了,老秦家却是盘亘在大、小溪沟村几十年的宗族大姓,人口众多颇有势力。
就连李祖富这个大队长,真有什么事儿也得跟老秦家那几个老棺材板儿商量着做,纵使有雷霆手段,也不好使出来。
这回秦大虎伤重,下手的大毛却不是事件中完全的加害者,她也是个可怜人,可惜没人帮没人管,就连唯一的娘,也是凶手。
今天李祖富把张木莲请来是对的,老秦家几乎倾巢出动,族里的青壮和几个老棺材板儿全都来了,架势摆的足足的!
哪怕张木莲是从城里来的妇女主任,作出的判决不如他们的意,他们也敢叫板。
真来硬的,肯定要闹一闹,说不定还得打一架,放倒几个才能服气。
敌人很强大且不讲道理,本来李张二人都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谁知道对面组织里有同志!秦家媳妇儿成了最大的突破点。
李祖富笑的嘴都歪了,却还要摆出一副深沉的样子,看着都笑人。
他摆摆手,大声道:“咳咳~大家说的对!张主任一心为咱们社员着想!知道咱们生产队过去的一年里出了不少事情,名声不能再坏了!咱们可不能浪费了人家的好意!不仅要罚!还要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