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里母亲颤抖着手，接过他手里的木箱，眼泪滴落在箱子上面。众人各自哽咽流泪，不忍相视。

我的鼻子难受不止，看着这位母亲颤抖着将脸贴在木箱上，轻声哭诉，几近崩溃。

蒋霞给我递来纸巾，我擦了擦眼角看向黄嘉朗。他木讷地看着程里的一大家人，像个被遗弃的孤儿一般，孤零零站在人群之外。

众人扶着程里一家人开始缓慢地往外移动，黄嘉朗神色呆滞，抬步跟在后面，似乎没有看到我。

人群渐渐走远，我转身准备离开。但刚走不远，就有人从身后拉住了我的手。

我疑惑转头，是黄嘉朗悲切的脸。

他瘦了，眼窝更深陷了，眼神更死寂了；苍白的脸上不仅贴着创可贴，还带着丝丝伤痕。干壳起皮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胡须也应该有两天没理了。

蒋霞走开几步，我在人群里揭下口罩露出笑容，抬头摸了摸他散乱的短发。

“黑色～也很可爱啊～”

他向前半步，呼吸变得急促。

我握住他的手，“先处理好程万的事，我一直都在，需要我，打给我！你太累了，先好好休息几天可以吗？”

他默默看着我，眼泪蓄满眼眶，却始终没有滴落下来，我拿起手里的纸巾擦过去。

“去吧～好好跟程万做一个告别，我等你～”

黄嘉朗终于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点头，表示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有话跟我说对吗？没关系，我等你～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然后我们再好好聊一聊。到时候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也有很多事想跟你说...”

我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他，“谢谢你，阿朗～履行承诺...回来了~”

胸口忽然撕扯了一下，如果你没有回来，我便会内疚一生～

感觉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却始终说不出来一句话。我想我大概能懂那种痛苦，却无法真的感同身受。

“好了～回家吧～好好休息！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