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其身着白色甲胄,在深夜也格外显眼,是以同伴间射箭时并不会存在误伤。
再加上众人皆身手矫健,箭术高超,敌人压根儿就感受不到存活的希望。
一支支破甲箭恍若长了眼睛似的,避开白影,尽数落在敌人的身上。
这破甲箭乃是戏煜的得意之作。
锋锐的箭头能直接破开铁甲,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便有数千普通士卒被漫天的箭雨掠去性命。
在黄旭的亲自指挥下,有备而来的众人霎那间就将曹纯营地变为火海炼狱。
因为铁甲也得当不了那锐利的箭失,是以为了逃得更快,越来越多的士卒开始褪去身上的战甲,朝远处狂奔。
在这样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的情况下,他们被白骑猎杀自然也就成了而板上钉钉的事。
黄旭只用了短短几个呼吸,便将大营内一万多士兵打了个四分五裂,仓皇逃窜。
不过很快,敏锐的黄旭耳朵微微动了动,便听到了身后隐隐传来的马蹄声。
因为白骑的战马皆打了马蹄铁,行走奔跑间都要比寻常骑兵的马蹄声清亮些许。
是以,他可以肯定,身后的马蹄声乃是来自敌军的支援。
他望了眼身后若隐若现的火光,淡淡道:“大家注意,敌人的援军来了。”
“大军一分为二,我率部分骑兵去引开曹真,一号,你率领余下众人火烧大营,彻底剿灭敌人,一个不留!”
说完,黄旭便牵着缰绳果断掉头,随着战马的嘶鸣,带着部分白骑缓缓朝侧面的树林绕行而去。
只是,他并不知道,曹真早就在此地设了埋伏。
那些伏兵在树林里一动不动的等了大半夜,为的就是眼下这一刻!
两侧突然冲出的大军将黄旭等人团团围住。
“哈哈,黄旭你逃不掉了,今日便是尔等的死期!”
“我的死期?”
黄旭玩味的重复了一边,眼神中满是戏谑。
“倒是难得,我先前只顾着灭曹纯,反倒忘了好好探查一番周围环境,不过无妨,我正好也想看看曹真手底下的骑兵究竟是何水准!”
“众人听令,连弩开道,快速冲杀出去,再会合大军,迂回向前,围剿曹真!”
“喏!”
话音刚落,身穿白甲的众人便如同一颗颗流星,伴着沉闷的马蹄声一头冲进了敌人的内部。
两只军队如同两道洪流,尽皆朝着对方杀了过去。
那勇往直前,悍不畏死的姿态叫人咋舌。
只不过,一方虽然人多,却只能算的上是帮乌合之众,而另一方,尽管人少,却各个都是好手,哪怕手里拿的是连弩,也会能挥舞出长剑的冷冽杀意。
虽同为骑兵,但这就好像两个材质不同的瓶子,一个是陶做的,脆弱的不堪一击。
另一个则是金刚石焊的,完全无视任何攻击。
最叫人瞠目的,当属那些冲出已经冲出敌军的白骑。
在冲出的霎那,他们便已经死死拉住缰绳,继而调转方向,再度朝敌军冲了回去。
瞧那架势,就好像无论对方有多少敌人,我自无所畏惧!
不知为何,此战明明是双方第一次交手,却展现出了一种身为年轻人的血性方刚。
在双方厮杀之际,远在渤海大营的戏煜也忙碌在这深夜之中。
听着诸位将军汇报的战况,戏煜有些恍惚。
这要是在几年前,自己恐怕压根儿就听不懂这些将军说的话。
毕竟那个时候有曹操在,本就无意于战场的自己完全不需要操心这些。
是以听不听得懂,都无所谓。
可如今不同了,哪怕郭嘉不逼自己,自己怕是也得细细研学一番,如若不然,日后率兵上战场,定会因为无知而犯些完全没必要的错误。
“这幅地图我们都已经研究过了,没什么问题,只是如今部队伤亡已经开始逐步增加,光是死亡的士卒便已打四千多人,受伤的士卒更是不计其数。”
郭嘉微微蹙着眉,一边卷着地图,一边道:“此外,赵云的骑兵和典韦的死士至今不曾露面,河间郡内部也被咱们渗透的差不多了。”
“眼下,咱们在战前制定的二十余个计划,已经全部实施,预计再过三天,曹军便会支撑不住,全线溃败。”
“在这样大好的形式下,您又何必亲自上战场呢?”
郭嘉很是不理解。
前一阵子,戏煜一连在战场上大胜敌人三场战役。
单他一人单枪匹马的冲入敌军,便恍若如入无人之境,越战越勇,曹军压根儿无一人能阻其锋芒。
若不是众人实在担心越战越勇的戏煜在战场之上因过于耀眼而遭到敌人疯狂的报复和暗杀,他们怕是也不会强烈强求戏煜下战场。
是的,随着三战告捷,大家也害怕主帅被无眼的刀剑伤着。
万一主帅出了什么意外,眼下的少主尚幼,不过是个堪堪四岁的稚子,马步都尚未扎稳,又如何继承戏煜的大统?
就因为自己只有一个儿子,没办法像曹操那样分散的接下能够继承的所有权势所以就不让自己上战场。
想到自己被劝下战场的主要原因,戏煜着实有些无语凝噎。
这帮人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自己不就是在战场上表现得过于活跃耀眼嘛,这有什么的?至于将继承问题都搬出来上纲上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