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万万没想到,随便进了一个酒楼,竟然遇到了此行的正主!
“元直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郭奉孝缓缓走上前去,微笑着行了一礼。
随后更是自顾自的坐在了徐元直的对面,那模样仿佛是回了自己家一般,丝毫没有客气。
听闻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徐元直缓缓抬头看了过来。
很显然他一眼便认出了郭奉孝,只不过在他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的欣喜之色。
“掌柜的,取个火盆过来!”
看着郭奉孝和黄叙两人身上衣服湿漉漉的,徐元直转身对着掌柜的叮嘱了一句。
不一会儿的时间,掌柜的端着一个火盆放在了几人周围,温度这才升高了些许。
“奉孝兄出现在此地,着实出乎我的预料,你放着富贵日子不过,天天跑到这大悟城内,你就不怕有来无回吗?”
徐元直的神色波澜不惊,看不出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哈哈,元直兄这话可就见外了,这城内你居然能在这,我又如何来不得?”
郭奉孝自顾自的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更何况,我此行也并非是独自一人,还有一人陪同!”
郭奉孝看向了一旁的黄叙。
而黄叙此时正坐在他们的隔壁桌上,识趣的他并没有打扰二人。
不一会儿的时间,一桌子饭菜便摆了上来,而徐元直他们所坐的地方自然是少不了美酒,足足上了有四大坛子!
这一路走来,黄叙肚子里的馋虫早就被勾上来了,看着眼前可口的饭菜,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直接拿起筷子就吃。
这也引的徐元直终于注意到了他。
看着郭奉孝带来的人,徐元直不由得一愣。
这年轻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左右,怎生得如此不凡?
眉宇之中颇有一股大将风范,虽然这吃相不怎么好看,可恰恰说明了他不拘小节,着实是一副孔武之相。
“奉孝兄莫不会就以为有这样一人相伴便敢闯入这城内,你可知我这城内有千军万马,你就不怕我砍了你的人头回去向主公领赏吗?”
嘴上这么说着,徐元直的神色逐渐变得冷漠,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
早些年间他本就是做过见不得人的事儿,也正是因此才没有去投奔戏煜。
虽然徐元直嘴上这么说,但却迟迟没有动手,只是死死地盯着郭奉孝。
一旁的黄叙自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早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只等有什么意外情况,便可以第一时间救下郭奉孝。
毕竟双方这个距离,他有把握能够一击必中。
伴随着徐元直话音落下,场上的氛围更是变得有些紧张
“哈哈,元直兄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郭某这颗头颅你自当拿去便是,换你前途无量,至于我瞎了眼!”
反观郭奉孝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依旧自顾自的拿着酒杯畅饮。
至于徐元直手中的剑,从始至终郭奉孝都没有正眼相看。
“咱们两个如今各为其主,我若真取了你的头颅,也并无任何不妥,也算是报答了主公的知遇之恩!”
徐元直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再次开口。
想当年青徐之地文学盛行,而他徐元直又怀抱着一腔热血,原本想要前往参与,可偏偏天意弄人,就在那时犯了命案,一是为了躲避,二也是着实没有脸面前去参加。
自那之后,便一路逃亡于此,原本是在城外一偏僻之地结一草庐本想苟且一生,没想到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刘玄德。
自那之后,刘玄德便几次三番亲自上门相请。
这一来二去的,徐元直感恩刘玄德的恩惠,便答应了他的要求,恰巧他的才学也有了用武之地,一腔热血也可不被埋没。
如此看来的话,徐元直和郭奉孝两人本来有机会同时投向戏煜帐下,可命运使然,如今再次见面竟然要剑拔弩张。
三言两语间,两人都是不住的感慨,这些年发生了太多太多。
“元直兄,你我两人虽非亲兄弟,但却胜似亲兄弟,当年你因身犯命案逃亡,只留家中老母亲独自生活,还是我一直替你赡养的!”
“如果今日元直兄真要做这不仁不义的小人的话,恐怕断然不会跟我说这么多吧?”
郭奉孝看了一眼身旁的火盆,这分明就是徐元直担心他着凉专门为他准备的。
郭奉孝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徐元直,似乎是在等他做什么决定。
“奉孝兄,事不相瞒,你替我赡养老母亲这是一辈子的恩德,最后又为我老母亲送终,今生今世我徐庶欠你的!”
徐元直脸色异常凝重。
“只不过,我这一生最为痛恨的便是那不仁不义之徒,我哪里能不知道你此行来的目的。”
“不过让我抛弃刘玄德,转身投向戏公帐下岂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说完这话,徐元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又倒了一杯算是相敬郭奉孝。
两人之间的情谊三言两语解释不清,这几杯浊酒更是扯不明白,不过如此一来也能让徐元直心中稍稍宽慰一些。
郭奉孝也并不客气,端起眼前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元直兄,恕我直言冒昧,如今戏公帐下最不缺的就是有才之人,不管是谋士,还是领兵的将军数不胜数!”
“以我之才能也不过是区区二流而已,如果我此时劝你投奔戏公,那反倒是害了你,倒不如你在刘玄德帐下还能搏个大好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