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在张义和罗岩一起上衙的同时,兴庆府的南城门驶进来一个车队。
“刘掌柜,你买的店铺在什么地方啊?”
小六从车厢里探出头,一边看着周遭的环境,一边对陪在车旁的小三子问道。
兴庆府秘谍全军覆没的消息,是十天前传回析津府的。老太监当即就召集众人商议此事,当务之急自然是重新派遣秘谍,不仅要重新建立秘谍机构,还要查清之前那些秘谍暴露的原因。
在被曹宇婷告知,张义也去了兴庆府的情况下。老太监才力排众议,决定派自己的干儿子小六,为兴庆府秘谍统领,负责重新组建秘谍机构。而给他选派的副手,则是之前在析津府受了重伤,被张义救治的小三子——刘三。
由于,小六需要组织得力的人手,还需要耽误几日。二人就商议决定,小三子先行出发,来到兴庆府购买铺面,以丝绸铺的名义作掩护。
小三子一脸谄笑指着前方:“东家,再走两条街就是兴庆府着名的西市,店铺就在西市的门口。”
小六赞许的点了下头:“恩,不错。人多的地方才好做生意。”
随即,就放下窗帘,独自坐在车厢里想着心事。
他此时的心情,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一地的秘谍想要搜集重要情报,就要将触手伸到各个行业,方方面面。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都要建立自己的人脉关系。这对于初来乍到的小六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靠时间慢慢积累。其次,干爹在临行前特意交代,让他尽快找到同在兴庆府的张义。二人之前合作多次,彼此已经有了默契。更关键的是,张义此人一直在敌人内部搜集消息,经验远比他要丰富的多。联络上对方,或许能成为自己此行的一大助力。
可这人海茫茫,又该去哪里寻找呢?
正在他思忖间,小三子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东家,到了。”
小六这才整理仪容,掀开门帘跳下了车。
只见眼前有一座三层小楼,宽约五丈的门头,配合着雕梁画栋的彩绘,倒也显得气派。扭头看去,就见马路对面正对着西市的大门,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等小三子推开店铺大门,小六才一边听着对方的介绍,一边走进店铺。
“东家,这里上下三层,这柜台包括后面的货架,和旁边的桌椅,都是新上的漆。上面还有两层……。”
正说话间,就听门外有人说道:“这里谁是主事?”
二人转头望去,就见几名官兵簇拥着一个衙役走进了店里。
“官爷,小人是这里的东家。”小六微笑上前。
衙役仔细打量小六一番,又扫视在场十几人:“你们是干嘛的?”
不等小六说话,小三子就上前一步,谄笑说道:“魏爷,什么事还把您给惊动了?”
说着,热情的拉过对方的手,把手里的一块碎银塞进了对方的袖子里。
衙役感受了一下重量,这才恍然大悟:“是刘三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您看,都说贵人多忘事。前几天在醉花楼喝酒的时候,小人不是说要开个店铺卖丝绸吗?这间店铺就是啊。”
小三子边说,边向衙役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东家,今天刚来兴庆府。”
有了那块银子打底,衙役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向小六点了下头:“你就是东家啊。”
小六躬身一礼:“回官爷的话,小人就是这家店的东家。”
在衙役检查了所有人的公检后,眉头微皱的说道:“你们都是宋人?”
兴庆府严查外国奸细的事情,小六也是听小三子说过的,却装傻说道:“对啊,我们都是从宋国过来的。”
衙役又盘问了一番,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妥。就象征性的警告了几句,让几人老老实实的经营店铺,别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说完,就带着官兵离开了店铺。
小六看着远去的衙役,心里的担忧又增加了几分。如今,兴庆府对外国人可谓是严防死守,自己想要安心组建秘谍机构,几乎成了奢望。
“东家,您看……?”小三子见统领发愣,上前一步低声请示。
小六这才反应过来,吩咐众人卸货。而他,则孤身一人出了店铺,打算去民间先了解了解情况。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张义凭着自己嘴甜讨喜的特点,也赢得了顶头上司刘阔的赏识。只是,枢密院的后院门禁森严,始终没给他混进去,一窥全貌的机会。
不过,这也难不倒早有准备的张义。
傍晚,临近下衙的时候,张义来到了刘阔的值房。
“刘主事。”
“哦,是刘奇啊,有事吗?”
正在整理公文的刘阔,抬起头看向张义。
张义故意看了下左右,弯下腰低声说道:“您一会儿下了衙有事吗?”
“干嘛?”
“小子,想请您饮酒。”
说着,张义似乎脖子痒痒,伸手扒开衣襟挠了挠,只是力度过大,几下就挠破了皮肤,有丝丝血迹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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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举动倒是引起了刘阔的注意,看了看对方的脖子,好奇问道:“你脖子怎么了?”
张义就等对方发问呢,于是,从脖子上摘下一枚红绳拴的玉坠说道:“别提了,前几天收拾行李,翻出我娘临终前给的这个,小子说配个红绳带上,也省的那天弄丢了。没想到啊,这红绳自从带上,脖子就一直痒痒的不行。”
说着,还把那枚和田玉雕琢的玉坠托在手里,给刘阔展示。
此时的刘阔,全部精力都被那枚细腻如脂的白玉吊坠所吸引。哪还有闲心听对方的抱怨?
按照,他的眼光,这个吊坠就算往便宜了卖,至少也值一百贯左右。听对方话语里的意思,似乎还不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
张义很满意刘阔欣赏吊坠的眼神,随即就收回手,要把吊坠重新套在脖子上。
“慢!”刘阔立即出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