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消瘦，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深蓝色的中山装洗得泛白，还打着几处补丁，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倦意，眼眶深陷，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坚毅。

他的目光扫过教室，看到那稀稀拉拉的学生，心中猛地一揪。

原本熟悉的座位空了将近一半，有的桌面落了薄灰，有的凳子歪歪斜斜。

他清楚，在这特殊的灾荒年份，每家每户都为了温饱苦苦挣扎，能送孩子来上学的，已是极其不易。

这些孩子，或许是全家勒紧裤腰带才得以坐在这儿。

赵老师缓缓走上讲台，双手撑在讲桌上，沉默了片刻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学们，看看咱们周围，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这是个艰难到了极点的时期，家家户户缺衣少食。但你们能出现在这儿，就是一种了不起。”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充满力量，“我相信，现在的困苦只是暂时的，就像黑夜，无论多漫长，总会过去。而知识，就是那穿透黑暗的光。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学习。”

“好了，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正常上课了，同学们都收收心，一定要好好把握眼前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坐在座位上的李卫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师。

他深知这历史上三年灾荒的厉害，然而，这个灾难才过去一年，现在粮食依旧稀缺，野菜树根都成了珍贵食物。

城里的工人家庭都难以度日，农村更是苦不堪言。

有些村里的孩子，大部分都被迫留在家里帮衬农活，能像自己这般还在学堂上课的，那才叫难能可贵。

老师开始讲课，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着。

那粉笔字不再像以前那般工整有力，却透着一种执着。

上午，老师讲的都是文化课，下午却是多了一节劳动课。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他们每天除了上课，还要继续学习如何种地。

这一重大改变，让同学们都痛苦不堪，他们不满地小声议论着。

“现在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哪有力气参加劳动啊！”

“就是，我们是来学习知识的，可不是要学习种地的……”

“要是天天都劳动，我可受不住……”

面对同学们的议论，站在前面的老师也是冷漠地视而不见。

因为这是大趋势，他们谁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