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爹的话,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知道了,爹。”
接着便不再理会刘海中,自顾自地继续忙活起来,手上的动作愈发麻利,像是要把这一肚子气都撒在干活儿上,尽快把屋顶给盖严实咯。
隔壁李家。
屋内那盏昏黄的灯泡散发着有些黯淡却暖融融的光,光晕轻轻摇曳,洒在满桌虽说简单,却热气腾腾的饭菜上,腾腾的白气袅袅升腾,给这略显局促的空间添了几分烟火气。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本应是温馨惬意,能驱散一天疲惫的时刻,可不知怎的,空气中却像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凝重。
李爷爷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筷,清了清嗓子,那动静在安静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微微坐直身子,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然后,不紧不慢地将吴波买油毡过来盖屋顶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今儿个吴波那孩子,风风火火地扛着油毡就来了,说是听闻要下大雨,好多人都在提前做准备呢,他惦记着咱家,特意来帮忙。”
李大江和李大河两兄弟正夹着菜,准备往嘴里送,听闻此言,动作猛地一顿,筷子就这么停在半空中,眉头瞬间紧紧蹙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忧虑。
可不是嘛,今年这天气实在是古怪得离谱,就跟老天爷故意捉弄人似的。
上半年那是滴雨未下,听别人念叨村里的土地干裂得一道道大口子张着,都能塞进指头。
不光这一点,就连井里的水位也降得厉害,打水都得费老大劲,绳子都得多放好几米。
这几天呢,又整天阴沉沉的。
天空像被一块巨大的铅板压着,压得人胸口发闷,喘气都不顺畅,就像有块大石头堵在那儿。
今儿个更是邪乎,抬头望去,乌云跟从四面八方赶来集合似的,乌压压地堆满了天空,层层叠叠,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
仿佛积攒了许久的怒气,随时要一股脑儿宣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