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写的……”
“什么意思?”
“我推断黄金荣的产业价值,应该有4800万大洋……”
“哦。原来如此。”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怎么在意。
这个数字,暴露了汪朝顺的底细。这个家伙,也在打黄金荣和杜月笙的主意呢!
正常的。这是果党。没有贪欲,那才是不正常。
一个杜月笙,一个黄金荣,都是家产千万。这不,大概数字都有了,4800万大洋啊!谁不心动?
老蒋都心动好吧。但是没有人会告诉老蒋。这是潜规则。
告诉老蒋就没了。回头肯定就被老蒋想办法将桃子摘了。
张庸也不会报告。
钱司令也不会。大家都不会。
里面的利害关系,大家都懂。桃子在这里,人人有份。
今天你扒一点,明天我扒一点,大家的双手都能沾点荤腥。捞点小钱,喝点小酒,过过小日子。
如果是让老蒋连根都挖掉,那就毛线都没有了。
国军里面也是这样的。吃空饷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不会捅到老蒋那里。
哪怕是黄维那个书呆子也不会。他最多指责国防部调拨的粮食不够。但是绝对不会去报告老蒋,说哪个部队有多少多少的空额,指责谁谁谁吃了多少的空饷。所以,老蒋基本上是不知情的。
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老蒋都是按照编制序列表的兵力来计算的。一个师编制有8000人,他就按照8000人计算。但是实际上,有部分的师,可能只有6000人都不到。极个别夸张点的,5000人都没有。
淮海战场,80万对60万,老蒋说优势在我。其实未必。红色这边的60万是实实在在的。只多不少。这边只有隐藏兵力的。没有虚报兵力的。还不算民兵和地方武装。可是国军的80万,那都是纸面上的,实际上未必有60万。此消彼长,优势?呵呵。
“杜月笙的没有?”
“可能多一点。”
“哦……”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两个超级大肥羊啊!两个加在一起,超过一个小目标了。
单位是银元。是大洋。一个小目标的大洋啊!两眼放光。
他现在捞到的全部钱财加一起,可能也就是两三百万大洋吧。距离一个亿的小目标,还有十万八千里。
人比人,气死人。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你不会是只要资料吧。”汪朝顺其实摸不着张庸的来意。
叫你调查炮击案,你跑来查富户资料?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但是,这个时候,你好歹抓紧时间啊!
你不能只想着捞钱啊!好歹做点正事啊!万一今天晚上,就有人炮击总统府……
“我不懂查案。“张庸两手一摊。主打一个真诚。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嘛!
明说了。我是不懂查案。
不是不想。是不懂。所以,不要怨我。
“你……”
汪朝顺欲言又止。
刚才,他差点想要说,既然你不懂,那换人……
幸好,话才刚刚从喉咙涌起来,立刻被他强行压下去。开玩笑。这种话,他怎么能说出口?
万一张庸回答一句,你行你上,我向侍从室推荐你。
那就完蛋了。他死定了。
这种事,除了张庸,还有谁能调查?
明摆着是日本人做的。继续调查,肯定会遭受到日本人的疯狂阻拦。
搞不好就是刺杀。直接小命都没有了。
他汪朝顺找死吗?
立刻改口,“除了你,没有其他人能胜任。”
“唉……”张庸长吁短叹的。
一个个都是人精。
都知道这件事是烫手的热山芋。
风险非常大。随时可能没命。但是又没什么收益。所以,都敬而远之。
行,既然你们都不乐意。一定要我上。那我肯定得将竹杠敲得邦邦响。
富户资料拿到了,下一步就是敲竹杠。
狠狠地敲。
愉快的敲。
告辞。离开警署。前往租界。
做什么?
抓窦义山。那个海上巴黎夜总会老板。
拿着鸡毛当令箭。有枣子没枣子,乱打一通再说。反正他又不懂查案。只能是乱来了。
万一歪打正着呢?
万一真有枣子呢?
远远的,又发现一个黄点杵在租借入口。不用问,肯定是栗元青。
狐疑。
这个家伙是被发配了?
每天的工作,就是杵在入口站岗?不用做其他?
来到租界入口。发现的确是栗元青。正无所事事的呆在入口那里,感觉他的时间好难过。
停车。
下车。
来到栗元青的面前。
栗元青默默的看着他。似乎是懒得和他打招呼了。
三天见两回。太熟了。懒得打招呼了。
“栗队长,要不要跳槽?”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被贬职了?整天守在这里。如果是被贬职了……”
“租界风平浪静,我不站在这里站哪里?”
“栗队长,我是认真的……”
“别瞎扯!你要进去就进去。别废话!”
“那没事了。”
“你要是经过马迭尔旅馆,可以进去看看里面的车。”
“什么?”
“有一批走私小汽车,在马迭尔旅馆那里拍卖。”
“要钱吗?”
“你说呢?”
“知道了。”
张庸打个哈哈。
要钱的。那算了。买不起。
如果是日谍买下来,然后自己再抢过来。那还差不多。
汉奸的也可以。
反正,要自己出钱,绝对不行。
哪怕是斯蒂庞克……
正要说话,忽然间,一个红点,从远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