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行文许昌,要求派一批部队过来,并且点名要府兵。
自扶沟至项,二三百里间多为土围子,以营为单位。一個土围子只有几百丁壮,肯定扛不住大队敌军的围攻,因此要求许昌派援军。
“牙门军。”曹馥又看向李重,道:“暂留许昌。陈公家眷皆在城中,万不能有失。老夫已遣许昌世兵五千人开往考城,听东海王、太妃指挥。”
许昌世兵派了几千北上荥阳,暂时还没收回来。派出去五千人后,城内差不多还剩五千世兵。
曹馥不信任这些新附之军,必须要有牙门军镇压。
银枪军四幢新兵、五千屯田军则由侯飞虎统率,前往洧仓,搜集船只,以备不时之需。
老曹摆出了一副据城死守的态势。
不算最优选择,但也是中规中矩的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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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五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阳渠之上,船只一艘连着一艘,几乎排到天边。
阳渠是汉代以来一条流经洛阳的人工运河。
在洛阳城西,它被称为“千金渠”,过城北大夏门、广莫门后,蜿蜒向南,经建春门、东阳门,然后一路向东,在巩县地界接入洛水,这一段被称为“九曲渎”。
邵勋过巩县后,船队、车队就是沿着九曲渎这条人工运河一路向西,在建春、东阳二门外屯驻。
之所以太仓修在东阳门内,其实就一个原因:方便卸货。
邵勋抵达的当天,王衍、荀藩、刘暾、梁芬四人出城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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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退了?”邵勋指着一片狼藉的战场,问道。
“此事有赖于梁公。”王衍知道邵勋急,立刻解释道:“得知援军将至,匈奴人猛攻东阳门、建春门,禁军力战却之。恰逢梁公兵至,匈奴溃走。”
邵勋点了点头。
他懒得和梁芬争夺勤王之功,没必要。
七十多艘漕船,装载了三十多万斛粮食,这个功劳更大。
他现在只想搞清楚一件事。
“太尉,你从头到尾都在洛阳,觉得匈奴人是认真在打吗?”邵勋问道。
王衍迟疑了一会,道:“不太像。”
邵勋懂了。
连王衍这种不怎么懂军事的人都看出来匈奴的攻势不激烈了,那就只说明一件事:匈奴的目标不是洛阳。
这和他之前的判断一样。
“匈奴往哪退了?”他又问道。
“往孟津退了。”梁芬上前说道:“我遣北宫纯率军追击溃敌,一部匈奴向西逃窜,过新安,大部分则退往孟津。孟津那边有不少人,曾试图伏击北宫纯,未得逞。凉州兵退回之时,远远见到孟津方向大火冲天,匈奴人应是烧浮桥退守北岸了。”
“河内有多少敌军?”
“这却只有老夫才能回答伱了。”梁芬深深地看了邵勋一眼,决定卖个人情,道:“我部俘得贼将,得知伪汉河内王粲曾驻野王,后东巡汲郡而去。”
邵勋一听,只觉豁然开朗,之前一直笼罩在上空的战争迷雾终于被狠狠撕开了一角。
两个可能:一、匈奴将他吸引至洛阳,围杀于城下;二、匈奴避实就虚,攻兖豫二州。
第一个可能已经被排除了。
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匈奴打他的老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