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拱了拱手,道:“治蹊田者,岂能夺牛?”
司马炽别过脸去,不想多说。
“陛下,邵全忠一世输忠,立有大功,不赏恐令人寒心。”
“陛下宁不惧勤王之师作壁上观耶?”
“欲令天下方伯信服,必先奖掖陈公。”
“到底谁在诋毁陈公?误陛下中兴大业,实在可恨!”
“些许妄语,定非陈公本意。奸邪朋党,犬吠竞发,实则嫉贤妒能。”
朝臣们纷纷出列恳请,就连被天子笼络的文官武将也低下头,不在这个时候出言阻止。
王衍粗粗扫视了一番,大概明白谁支持,谁反对了。
司马炽被群臣弄得有些火大,扭过头来看着众人,一时间气急攻心,脸色涨红。
“陛下,臣请进陈公车骑将军之职。”尚书郎庾冰大声道。
“请进陈公为车骑将军。”乐肇上前附议。
“请进陈公为车骑将军。”陆陆续续有人附和道。
司马炽只觉摇摇欲坠。
他感觉事情走向有越来越坏的味道。
州牧抛出来,群臣反对声音这么大,委实出乎他的预料。
是,他也不太赞成广设州牧,但伱们反对得这么激烈,是不是过了?是不是都投到邵勋那边去了?
他隐隐觉得,进邵勋为车骑将军可能只是第一步。
后面还有什么?他不敢想。
相国?不行!
大将军?更不行!
梁公?不可能!
录尚书事乃至丞相?绝无可能!
“散朝!”他冷哼一声,起身离去。
群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王衍轻拈胡须,看着众臣。
被他扫视到的人,或欣喜,或谄媚,或不安,或恐惧……
还得再多试探几番,那样各自的态度就都清楚了。
王衍轻笑一声,出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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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一辆囚车抵达洛阳,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梁伏疵半蹲于内,胡茬之上全是冰晶。
行至东阳门内御街之后,听得耳畔全是嘈杂之声,梁伏疵猛然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到洛阳了!
他有些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