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
孙福有很快拐了回来,“净无法师,您想出法子没?奴才看陛下这回可不是说笑,您是不知,陛下刚都把那靶子扎成刺猬了,平日里顶多也就刺上几剑。”
刚刚孙福有看的心惊胆战,要是梦里那人出现在陛下面前,下场只会比那靶子还要惨,可现实里没有这人,那最惨的就只有净无法师了。
实际上孙福有也不知道为何陛下会这么对待净无法师,陛下分明不是爱迁怒的性子。
净无:“多谢孙公公提醒。”
孙福有见他都要掉脑袋了还这么平静,心落回了实处,“净无法师可是已有了办法?”
净无突然问道:“将军还有几日入京?”
孙福有不知好好地怎么就问上将军了,“您和将军还有交情呢?”
不对啊?净无法师都年过半百了,将军和他能有何交情?就算有——
“哎呦,将军路上又耽搁了几日,哪里能这么快回京?您就算想让将军替您求情,只怕也等不到将军回来了。”
净无没有多言:“孙公公还有没有吃的?我这还未用膳就被陛下叫过来,现下饥肠辘辘。”
孙福有:“……”
这时候还有胃口吃呢?
当真是大臣不急,太监急。
净无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玩笑道:“那也不能做个饿死鬼吧?”
孙福有还能说什么只道:“随奴才来。”
祝蔚煊用完膳,听着孙福有的禀告,“他还认识将军?”
孙福有将帕子递了过来,猜测:“应当是有几分交情,不然好端端怎还问起将军来?”
祝蔚煊漱完口,拿帕子擦了擦嘴和手,“朕做出的决定,他以为是旁人能阻止得了的?”
孙福有:“哎呦,奴才看净无法师不是那个意思,许就是随口一问。”
祝蔚煊:“随口一问,就问到将军头上?”
孙福有顿时噤声。
祝蔚煊:“将军何时回京?”
本来半个月的脚程,又因陛下这行宫在回京途中,算着日子还有个三两日将军就能到,可将军先前帮忙剿匪耽搁了几日,万一再遇到些事,估计还要推迟。
“奴才也不确定,约摸着还得个七八日吧。”
祝蔚煊不再说话。
孙福有:“将军也是事出有因。”
祝蔚煊:“朕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孙福有夸道:“陛下您自然是这天底下最英明神武之人。”
祝蔚煊睨了他一眼。
孙福有笑着给他倒茶,“陛下,您真的要摘净无法师的脑袋吗?”
祝蔚煊:“君无戏言。”
孙福有心里直叹气。
到了傍晚,净无法师那边还没动静,祝蔚煊正要让孙福有召他过来,就听到侍卫统领过来禀告。
“陛下,将军前来拜见。”
“……”
孙福有看向祝蔚煊,惊讶道:“陛下,将军拜见。”
祝蔚煊还算淡定:“朕又不聋。”
“让将军先去议事殿稍等片刻。”
“是。”
等侍卫统领离开,祝蔚煊又道:“将军舟车劳顿,今晚朕先给将军接风洗尘。”
孙福有伺候着祝蔚煊换衣裳,“奴才一会就差人去准备。”
祝蔚煊本来穿的宽袖暗红常服,这会正在换他那明黄象征着身份的龙袍,虽然是在行宫里,但他与将军初次见面,断不能失了规矩。
“陛下,将军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祝蔚煊哼了一声,不过面上却带了点笑意,“将军这是向朕表忠心呢。”
若真有二心,那大将军回京述职,沿途拖拖延延,今日帮这个,明日又帮这个,以此获得美名,摆明就是自持功高,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而作为有功之臣,不过就是有事耽搁晚回京几日,他也不能责备什么。
可如今将军不仅没有晚回,还提前了。
祝蔚煊心情总算是放晴了,孙福有见陛下有了好心情,也不由笑了起来:“不止将军,普天之下都是陛下您的,任何人都应对陛下忠心耿耿。”
祝蔚煊闻言想到梦中那大逆不道之人。
罢了,他要见功臣,想这扫兴之人作甚?
想他,只会破坏陛下的好心情。
孙福有为陛下整理好仪容后,祝蔚煊便摆驾去了议事房,就在不远处的偏殿。
祝蔚煊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将军那宽阔伟岸的背影,只觉得有点眼熟,也没多想,抬脚进殿,走到正前方摆放的龙椅坐下,笑道:“爱卿可算是回来了。”
将军身姿挺拔,一举一动都透着肃穆,就算是叩拜也端的是武将之姿,嗓音低沉:“臣,赵驰凛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祝蔚煊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然,他怎么会从将军的声音里听出那讨人厌的嗓音?
祝蔚煊只以为自己被那厮气出幻觉,平静了一番,眸中悬笑:“爱卿无需多礼。”
“谢陛下。”
再然后将军起身,祝蔚煊看到他那张英俊冷肃却又万分熟悉的脸,笑容瞬间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