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第 97 章

玄明原还想说什么,可瞧着二人意已决的样子,便不再多言了,仙途艰难唯靠己,他们这些外人至多从旁照顾一二。

“也行,”未名稍愣了一下,便笑了:“到时大家都互相关照点,我相信岩浆湖不难渡的。”他是火灵根,丹田内又有寒灵冰极焰,岩浆湖于他并不能构成威胁,讨厌的是盘旋在岩浆湖上那些数不尽的炽鸟,它们最喜食人眼。

“放心,我们不会把命视若儿戏的,”也许她和小十四没有小十三厉害,但韩穆琦相信他们也不差,更实在点说她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坐在边上的韩穆箫也附和道:“六姐说的正是我想说的。”

未名点头,后瞧了瞧洞外:“时辰还早,我们再调息一会,寅时出发。”

“好”

果如玄明说的那般,只要他们不主动去招惹焕狸猫,焕狸猫就能视他们如无物。在焕狸猫领地里穿行了一日,韩穆薇一行人也有正面遇见过成群的焕狸猫,但那群猫儿看见他们舔了舔唇便走了。

将要出焕狸猫领地时,玄明撒了一把种子在地上,翘起莲花指:“阿弥陀佛,”话音刚落那些种子就破壳生根发芽,转眼间便长了半尺高。

原来是火岭荷,韩穆薇抽了抽鼻子,淡淡的芳香带着股清爽,吸进鼻子里凉凉的很醒神,这是焕狸猫最喜欢的灵植。果然他们还未出领地,已有焕狸猫寻着味道来到了火岭荷丛里嬉戏打滚。

今夜又是子时,韩穆薇再次听到空灵动人的歌声,这次的歌声更清晰了,她默默地听着,两滴清泪从眼角处溢出,顺着脸颊向下在如花瓣似的下巴处汇合,后又从下巴到颈项,终来到了鲛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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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慢慢浸入鲛皇眼,水蓝色的珠子泛起淡淡的荧光,珠子里出现一点金黄,后慢慢扩大,一只有着金黄色鱼尾的鲛人从金黄色的圆孔中窜出,端坐在珠子里。

这时韩穆薇已经微湿的眼睫轻颤,慢慢睁开了一双被泪洗过的双眸,她伸手触摸了下自己的脸,后看着指上的泪轻笑。

沾着泪的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鲛皇眼,不禁拧起一双新月眉,瞧着珠子中端坐着的那只正在凝视她的鲛人,她发现她跟这只鲛皇眼之间好似有了一丝牵连:“菩菩,这是怎么回事?”它不是说这只鲛皇眼的主人还活着,所以不能认主吗?

小天菩叹息道:“应该是这只鲛皇眼的主人在挖去它时,对其施了咒术,而能破解咒术的便是悲情泪,你刚刚听着她的歌声,有伤悲痛惜之感,泪水浸入了鲛皇眼,它现在虽还不完全属于你,但你与它之间已有联系。”

韩穆薇神色平静地看着鲛皇眼中的鲛人:“太痴了,”鱼脑子就是好吃不好使。

鲛皇眼中的鲛人好似知道韩穆薇在想什么一般,瞪了她一眼,便甩尾巴走了。没了鲛人霸占,鲛皇眼又开始继续昨夜的事。正如韩穆薇猜测的那般,鲛皇看上的青年就是香樟城之主东华茗。

东华茗带着鲛皇来到了香樟崖,他们相依坐崖头,观日出东方戏白云,赏香樟,月下对饮情绵绵,可惜好景不长,有一天鲛皇在香樟崖下的香樟林里救了一位被仇家追杀的姑娘。

自此她的生活全乱了,与东华茗交/合之时,情迷不慎被挖了妖丹,而千阳山虎头岗就是东华茗为她选的栖身之地。韩穆薇看到这里不由得再次咒骂鲛皇活该,她是生活在深海的鲛人,东华茗不是不知,但依然带着她来了千阳山,其心昭昭,只有长着鱼脑子的鲛人才会看不清。

鲛皇被东华茗困在了千阳山虎头岗下的暗流里,而暗流之上是以鲛皇妖丹为阵眼的双诸庚水衡火养神阵,那地方也是东华茗渡飞升雷劫之地。

至于陈曼便是那个被鲛皇救下的女子,她跟东华茗应该本就是认识的,香樟城刚建不久,东、陈两家就举族搬了来。韩穆薇看着正在渡劫的东华茗,眼中尽是讽刺,鲛皇眼又恢复成了水流状态。

今日还是同昨儿那般,寅时一到他们就出发了。次日晌午,韩穆薇一行人终于到了岩浆湖。滚滚的岩浆湖面上不时地迸发出一团火,就连湖面上的虚空都好似被烧融了。

韩穆薇一行人上了山顶,看向对面的岩壁,岩壁上密密麻麻都是拳头大的洞眼,几人均是皱起了眉头。韩穆箫有些明白为什么很少人走这条道去虎头岗了:“那些都是炽鸟的巢,还真不少。”

“炽鸟身形虽小,但它们飞行速度不慢,”玄明掏出了一把荆棘刺藤的种子:“不过它们只啄食眼睛,所以一会你们当心点。”

韩穆琦放出了皎狐,让它蹲坐在自己的肩上:“我们会小心的,需要帮忙吗?”她也有木灵根,在宗里催生灵植的活可没少做。

玄明看了她一眼,笑道:“不用了,”左手一抛,手里荆棘刺藤的种子一字排开,“阿弥陀佛,”左手一挥,“去吧。”

只见那些荆棘刺藤的种子瞬间破壳抽芽生藤,伸向了对面,只十息的工夫藤桥就搭成了。未名走向前去,驻足在玄明身边:“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我先吧,”玄明闪身便踏上了藤桥,转眼就到了桥中心,对面的炽鸟闻到了生人的味道,立马飞出了巢穴,朝着玄明冲了过来。

未名看向韩穆琦:“你跟上,”玄明已经到了对面,前有玄明接引,后有他看着,这样更稳妥。

韩穆琦没退让:“我在对面等你们,”说完便持剑踏上了藤桥,她明白未名这样安排的缘由,不提小十三,小十四是金火灵根,渡岩浆湖比她把握更大,她也不会拖后腿的。

还未到桥中心,一群炽鸟似离弦之箭般攻了过来,韩穆琦不急不慢地向前走,右手中的剑不停地挥着,没有丝毫惧意或是退缩,她要感谢自己这么多年来坚持炼体,不然下盘不会如此稳。

未名一眼不眨地盯着藤桥上的人,不到关键时刻他是不会出手的,对面的玄明也是一样。蹲坐在韩穆琦肩上的皎狐动起爪子来一点都不比小九儿客气,毛茸茸的尾巴甩起来若带刺的鞭子一般,抵近它的炽鸟要么被它抓成几块,要么被抽得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