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怎么了?”他就喜欢小眼能聚神,看人一眼通透,善德真君放开了沐尧,抽出塞在袖子里的帕子,擦了把脸,后见沐尧还死板板地坐着,不由得恼道:“往里挪挪。”
沐尧倒是想挪:“师兄,您现在也不是站着的。”
善德真君闻言才意识到什么,立马从沐尧的腿上起来,他捉/奸捉得太成功,一时间有点激动。
对沐凤鸣的出身,诗妤虽不好奇,但也有过猜测。据说当年靖元老祖要收他为徒时,沐凤鸣就言明他已有师门,不会改投其他宗门。
很多人都认为他是才高气傲不识好歹,但即便这样靖元老祖依旧收其为关门弟子,并以心魔起誓此生不再收徒。而跟沐凤鸣有过接触的她倒是认为,沐凤鸣的出身应该同靖元老祖相似。
只是今天在见到这个……这个浓妆艳抹的师兄后,诗妤头次对自己的猜测起了怀疑,不过又想想自家的小师弟,那点怀疑又消散了,不禁感叹哪个宗门还能没有几朵奇葩呢?
善德真君坐下后,就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妖/艳/妇人,沉声问道:“这是你在霄界娶的媳妇?”他刚在下面都看见了,大白天的二人脸就差杵到一块了。怪不得这小子跑得那么快,原来是在这界藏了个美娇娘。
啪……
“我真想喷你一口老酒,”不等沐尧开口,诗妤就拍桌而起出声回怼:“眼睛小怪你爹娘,但眼神不好还瞎说就是你的错了,”她气愤地指着妖/婆沾着粉的鼻子,“老娘夫家姓汉,夫婿汉良,你不许给我胡说。”
虽然她跟那死/鬼没有结同心,拜天地,立三生誓,但她诗妤就是汉良的人,此生不会再动情。
善德真君垂目看向快要触到他鼻尖的那根手指,刚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沐尧给打断了,“师兄,这位是诗妤道友,霄界归一宗的弟子,也是我在这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说完后他又看向诗妤,“诗妤道友,这是我同门师兄善德,刚刚有些误会,抱歉。”
善德真君瞥了一眼多管闲事的沐尧,再次看向怒气难消的诗妤:“之前你们两脸都快凑到一起了。”
他这么一说,诗妤就不禁瞧向了正开着的镂花檀木窗,不甘不愿地收回了手,原来是自己举止不当,那就怪不得别人会误会,坐回板凳上,没好气地嘀咕道:“他是你师弟,娶没娶妻你会不知道?”
“这个还真难说,”他在衡元界历练的时候就遇到过一人,此人相貌一般但气运奇佳,说他是个痴情种但又遍地留情,善德真君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我又不可能整天跟着他,”他只敢肯定这小子在苍渊界没有相/好。
诗妤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便也就罢了。
逆毓秘境中,韩穆薇一行已经摸进了含名山。姬如玉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褐色石盘走在最前面,两眼滴溜溜地扫视着四周,当看到一丛开着小黄花的红叶草,不禁面露欣喜,一个闪身就到了红叶草旁边:“姑祖,您要红叶草吗?”
韩穆薇已然是见惯不怪了:“不要,”她抬首眺望远方,这是他们翻的第二座山,现在已经到了山顶,从这里可以看到其余的八座山,那就说明他们没走错。
颜汐抱着小九儿走到韩穆薇身边:“这含名山还是挺有意思的,”瞧着那些被雾气笼罩着的山头,她不禁想起了香樟崖,自嘲一笑,“走吧。”
姬如玉已经收好了红叶草,继续拿着石盘领路:“下了震山,差不多已入辰时,咱们就该走巽山了。”
“喵儿……,”被颜汐抱在怀里的小九儿原正在假寐,只是在听到姬如玉提到巽山后,它才舍得抬起窝在颜汐臂弯处的小脑袋:“没有错,玉玉的盘子很有用。”
韩穆薇伸手撸了撸小九儿的脑袋,看向姬如玉:“辰时入巽山,那……什么声音?”
忽远忽近的笛声悠悠扬扬,如清风一般,若不细听,还真的会被轻易忽略。
“幻犹兽笛,”这个笛声他听过,不会错的,姬如玉立马收起手中的石盘:“驱兽宗的人在附近,咱们下山,”说着便唤出了蛟砺剑,丝毫不做迟疑飞掠朝着山下而去。
“走,”看来是被姬如玉这小子说中了,韩穆薇紧跟其后,颜汐则抱着小九儿化作一道金光回了兽环,“十有八/九是为了净灵玉泉。”
韩穆薇轻笑回道:“什么净灵玉泉?”他们有看到她拿了那东西吗?
盘坐在兽环中的颜汐先是一愣,后神识扫向韩穆薇:“我就喜欢你这赖汉样儿,不用怕,咱们说没拿,那就是没拿。”
只是这话过后才将将两盏茶的工夫,韩穆薇就见飞掠在前的姬如玉突然刹住了脚,她便知不好。
等抵近,还未来得及传音问询,她就听到了厚重的喘气声,垂目看向离他们不到三丈远的那片漫人身的蒲翡草,右耳微微一动,慢慢扭头瞄向身后。
只见一群灰色皮毛,身段近四尺长的风影狼正慢慢从他们刚刚掠过的灌木丛中走来,碧绿的狼眼紧盯着他们,冒着热气的口水不住地往外渗,滴到地上,拉起长长的银丝。
韩穆薇离得老远,就闻到了那股令人泛呕的腥臭味,转身直面狼群,右手微微一动,龙战戟的枪/头抵在地上,她一眼不眨地盯着那些风影狼的动向:“姬如玉,驱兽宗的人是不是都很喜欢杀人灭口?”
听着自家小姑祖的打趣,姬如玉看着第一头风影狼钻出蒲翡草丛,不禁冷笑:“那也要杀得干净才行,”否则等出了秘境,归一宗可不会与驱兽宗好过。
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