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韩穆薇便将沐尧送出了韩家小院:“我爹娘头次这么近距离的与你接触,他们有点紧张,你不要见怪。”
“你多虑了,”沐尧牵起她的手:“我听我娘说,我爹第一次去外祖家拜访,就被拒之于门外,之后他便在外祖家门口打坐,这一守就是近十年。”
他娘是独女,外祖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伤着。这么一想,他很庆幸有韩穆的存在,也很感谢岳父岳母足够努力。
韩穆薇没想到破岂真君也会为情做到这般,不禁轻笑出声,扭头看向他:“你是在说我不得宠,还是在夸自己是乘龙快婿?”毕竟他来她家,不但没受到冷待,还享了一番热情款待。
“都不是,”沐尧回视她:“我只是想要表达自己很幸运,原我都已经准备好蒲团了。”
韩穆薇闻言乐呵了:“放心,我会把你的意思代为传达的,”她紧握他的手:“我们都很幸运,谢谢你尊重我。”
现在的韩家相比于中洲沐家,就犹如蝼蚁与象,完全没有可比性。虽然她与沐尧之间的感情不掺杂任何利益关系,只是人总喜欢以己度人,她可以不在乎外界的流言蜚语,但她在乎沐尧的态度。
沐尧稍稍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柔软:“尘微,你很好,韩家也很好,所以无需自轻。”
他接触过几个韩家的子弟,无论是她,还是韩穆箫、韩穆琦等人,他们都很努力地在行自己的道,而且与人很友爱,如此可见一斑,韩家是个不错的家族。
“我知道,也从来不会自轻,”想要什么就努力,自轻自贱,也只会让别人更加轻贱于己罢了。
沐尧离开后,韩穆薇又回到了家中。坐在堂屋里的三人见她进屋,纷纷将眼神投注过来。
韩穆首先出声:“大胖,你今天可以带着沐凤鸣一起去接我的,我不会介意,”至多也就会不开心那么些微。
韩穆薇瞥了他一眼:“你是摸不着家吗?”她回来也有几天了,那股热乎劲儿早已经过了,他当自己还是小娃娃吗?
“哎……,”韩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去修炼吧。”
他要化悲愤为动力,争取早日结丹,远离魔爪。明日他还要去找韩诉诉苦,告诉他这世上难得长久情,尤其是姐弟情,那就是“过眼云烟”,有了姐夫,这云烟就该散了。
韩穆薇坐到桌边,双手托着下巴,看向她爹娘:“你们有什么训示就说吧,闺女我洗耳恭听。”
英娘瞪了她一眼:“下次再带凤鸣回来,你提前知会娘一声,”瞧她今天手忙脚乱的,多失礼!
“明白,”韩穆薇看向她爹:“轮到您了,”今天他可是跟沐尧单独待了好一会,就不知有没有兴起揭她的丑?
“我闺女眼光好,”韩中明对沐尧是一千一万个满意:“爹放心了。”
韩穆薇闭目,趴在了桌上,瓮声瓮气地说:“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回屋修……,”突然想起来一事,她立马抬起头,“爹,韩氏一族迁徙的事要等我和沐尧定了姻盟之后,宗里才会下发宗令。”
韩中明一愣,只瞬息便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抬眼看向韩穆薇,问道:“是那位身份不宜暴露?”老祖宗的道侣一直是个谜,韩家内里对此早有猜测,依现在这情况,想来是被猜中了。
“是,”在暮云城因桐花佩闹出的事还历历在目,他们不得不谨慎,韩穆薇是十分认同这样的行事:“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爹,目前咱们最要紧……”
“爹知轻重,”韩中明抬手打住闺女的话,他又不是愣头小子,这么多年经历的事情多了,怎么会连这点都想不明白:“你祖父明日就到宗里,我会与他说清楚,能迁至天河城,那虚名不要也罢。”天才一秒钟就记住:72文学
要知迁到天河城可不单单是享天极山脉的灵脉,还有天衍宗的就近庇护,这可比灵气更为重要。
“我明日去黎寒峰问问,看姑祖有没有意愿见见祖父?”韩穆薇能做的就只有这些,毕竟现在的她还十分弱小。
韩中明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得握起:“可以见吗?”若是能见着人,他们父子心中才更加有底,行事起来分寸也好把握,“宗里都把这事瞒得死死的,胖胖,你就给爹一句准话,寒逍老祖宗是不是还活着?”他甚至怀疑小二胖的传承都是来自于老祖宗。
这个她倒是可以不用瞒着:“不出百年,寒逍老祖宗就将回宗,到时,韩家就不用……”
此刻韩中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他的脑中不断地在回荡着“就将回宗”这四个字,原来老祖宗真的没死,这就好,这就好。
就连英娘都呆愣了,不过她很快便回神,立马警告道:“胖胖,这事出了屋就不要再提了,咱们好好等着便可。”
一旦韩氏举族搬迁至天河城,他们必将被推至风口浪尖,不过好在那时韩家与中洲沐家的姻盟已成,有心人想动也未必有胆,更何况天河城就在天衍宗的眼皮子底下。
韩穆薇长呼一口气:“放心吧娘,这事你们听过就算了,也勿要外传。”
“好”
又和她爹娘说了一会话,韩穆薇便回房了。次日将将丑时,她就同韩穆一起去了黎寒峰。只一炷香的工夫,她便出了桐木小楼,传音与她爹,姑祖已经同意见他和祖父,到时会由韩穆领他们上黎寒峰。
事情办完,韩穆薇就回了逍遥峰的洞府,盘腿坐在床上,拿出了之前在藏宝阁所得的那只玉笔。
玉笔的笔杆长达一尺,足有成人男子拇指那么粗。笔杆是用石钟乳白玉心做的,极为温润,握在手中,指下细腻有流动,似存生机一般。
笔头是用独角兽的耳毫炼制的,极为柔软,且富有弹性,笔锋锐利,笔毫圆润如枣核。